他等了三声，接通了电话。</p>
对面一阵沉寂，只有轻微的呼吸声。</p>
十几秒后，一个成熟的男声从听筒中传来：“Gin？”</p>
“你是谁？”琴酒没有直接回答。</p>
“我是阿杰丽娜的弟弟。你是Gin？”对方也用了俄语。</p>
“是我。”琴酒沉声道，“阿杰丽娜在哪儿？”</p>
“她5年前就去世了，Gin。”</p>
心脏好像变成了一滴水，本是高高悬起，这一刻终于落了地，却也融入土里，消失不见。</p>
琴酒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也没有奢望那人还活着。</p>
“Gin，阿杰丽娜走之前提起过你。”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她说过，千万不可以丢掉这个电话，永远，永远要等着你。”</p>
“高兴你能够打来，Gin，我以为它这辈子都不会响起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我很期待你回来。”</p>
琴酒靠在椅背上，正对着那副抽象画，上面的色块像极了深渊的漩涡。</p>
“我很好。”他说，“不过不可能回去了。”</p>
“我已经不是那个人了。”</p>
“Gin，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人接过他的话，声音里蕴藏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不管你在哪里，这里都是你的家。”</p>
家？这个词太陌生了。琴酒闭上眼睛，眼前是模糊的光影。他根本记不起所谓家的模样。</p>
“别说这些了，”琴酒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没有太多时间沉湎在情绪里，“来说说交易。”</p>
那边传来低哑的轻笑：“Gin，你不需要和我做交易。家人之间是没有交易的。”</p>
“你要的出生证明我已经差人去办了。但是这就是你要的所有吗？我现在能做的比你想象的更多。Gin，你要不要回来？”</p>
“回去？”手中的烟蒂在烟雾中忽明忽暗，“回哪里去。那个国家，已经不在了。”</p>
听筒里一阵沉默。</p>
琴酒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你知道吗？我甚至不记得你的名字。”</p>
“嗯......我猜到了，毕竟你去了那个组织。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认识一下，我是阿列克谢，尼古拉。”他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新的朋友，新的开始，不是吗？”</p>
“呵呵，和我做朋友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还是做交易吧。”</p>
“好吧，既然你这么执着......”阿列克谢停顿了一下，“我想见你。”</p>
“这个不在交易范围内。”</p>
“不一定要当面见，让我看看你，Gin。我想知道那个漂亮的小男孩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以前你总是吵着要我带你去骑马——”</p>
“闭嘴，阿列克谢。”琴酒压低声线，语气有些暴躁。</p>
“连生气的模样都跟以前一样，虽然我没有看见。”阿列克谢听起来更愉快了，“好吧Gin，说正事。你的具体出生地已经无法查证了，所以我把你做成阿杰丽娜的正式养子。问题就在于——你的名字。我希望你能上我们家的姓氏，当然，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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