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跟前，她才发现，他跟以前相比，瘦得更厉害了。</p>
下颌骨清晰，眉眼间的锋利更甚，好在看向她的眼神是柔和的，不至于太吓人。</p>
他停在离她两步远的位置，说：“有没有时间，谈谈？”</p>
程瑜松开了门把手，还有点不适应这样有礼貌的他。</p>
“没有。”她拒绝地很干脆。</p>
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也没有生气的迹象。</p>
“那我等你。”</p>
程瑜往前走了几步，想到上次他心甘情愿替自己善后的事儿，还是有些心软。</p>
算了，谈一谈也好，把话都说开，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缠了。</p>
她回过头，说：“我给你十五分钟。”</p>
最后程瑜还是把周靳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图个省事。</p>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对视着。其实这样的场面以前出现过很多次，但不同的是，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坐在桌子里侧的那个。</p>
现在，局面调转，程瑜用了他常用的开场白。</p>
“坐吧。”</p>
周靳坐下，在看了程瑜有几十秒后，才说：“我前几天去缅甸了。”</p>
“哦……”程瑜低头喝了口水，“我不关心。”</p>
“你怎么会不关心呢？”周靳眼神冷静，“你不是早就发现万川利用弘业洗钱的事了么？”</p>
程瑜心里已经翻起了巨浪，但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p>
“是发现了，但我不是傻子，这点东西对你们构不成威胁。”</p>
周靳笑了声，但他的脸总是冷冷的，便衬得这声笑有些讥讽的意味。</p>
“有苏家在，他们不能帮你把路铺平？”</p>
程瑜慢慢把杯子放到桌面上，呼吸沉了几分。</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没什么，”他声音忽然放轻了很多，“只是想来提醒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小心点。”</p>
“哪些事情？例如你去缅甸？”</p>
周靳没有正面回应，“无论哪一件，都不要再插手了。”</p>
然而程瑜却忽然换了话题的重点，“如果我偏要插手，你会帮我吗？”</p>
周靳没有回答，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p>
这萧索的冬天，入目皆是一片冰冷的钢筋水泥。欲望都市里，万般浮华，形同掠影。可有些牢笼，终究是挣不得。</p>
例如钱、权、地位以及名望。</p>
他说：“不会。”</p>
程瑜这次却是真心实意地笑了，“那我就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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