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吧，陶阮肚子咕噜响。</p>
附近一圈全是灯红酒绿，他只得顺着天桥走，没想到在桥底下发现一辆简陋的推车。</p>
卖手工馄饨的，车肚子里掏了两个洞支起锅来，一锅清汤面水，正翻滚沸腾着冒热气儿，咕噜咕噜的。</p>
“来一碗不？”老大爷叫他。</p>
陶阮看着那两口锅，老大爷把浇水的瓢儿用来捞馄饨，一瓢可以捞起二三十个，个个皮薄馅大。</p>
“来。”陶阮说。快一天没吃东西，他肚子里空得厉害，比那口锅还响。</p>
推车前只支着四五张桌子，陶阮坐了其中一张，抽了几张纸擦拭桌子和塑料板凳，但纸巾上竟然出奇的干净，没留下什么油渍。</p>
陶阮心情好了一点，支着下巴看大爷捞馄饨。</p>
“干净吧？我天天都擦好几遍。放心，吃不坏肚子。”</p>
“没担心。”陶阮笑着说。</p>
“我知道的嘛，你们都怕我这路边摊不干净，吃了要闹肚子，”大爷往碗底打着调料：“我不做那亏心事。从皮到馅儿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还有桌子板凳，开张前我都擦上好几遍……”</p>
端来的馄饨面上还瓢着干虾仁，白色的陶瓷碗，看上去清爽又干净。陶阮往嘴里送了一个——</p>
“怎么样？”</p>
大爷笑着问，陶阮冲他竖了个大拇指。</p>
人渐渐多了起来，大爷顾不上再和他说话，搓搓围裙站起身忙去了。又过了半小时，大爷过来收拾桌子，小份馄饨已经被吃的一个不剩，碗底压了张五十块钱的纸币。</p>
青年的身影早走远了。</p>
“嗬，这小孩儿……”</p>
陶阮漫无目的地走，也不想回家，脑海里响起刘潼的话：</p>
“——你想好了，李漆不会放过你的。”</p>
陶阮扯了扯嘴角。李漆会怎么报复他，也打断他一条腿，再戳瞎一双眼？腿断了还能坐轮椅，眼睛瞎了可不好办，陶阮想。</p>
可李漆当真只会做到这种程度么？</p>
天桥旁边有个公园，开着几盏橘黄色的灯，把湖水照的波光粼粼。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不少老年人围拢在一起下棋，听着悉簌的交谈声，陶阮抬脚往亮处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p>
他被一记手刀给劈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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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时，是完全陌生的场景。</p>
不知道杀千刀的劈到他哪条筋，睁开眼的时候陶阮除了眼冒金星，脖子后面也酸的要命。</p>
“醒了？”</p>
冷不丁一道粗砺的声音响起，陶阮循声去看——</p>
李漆正端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望着他似笑非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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