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久了，连空气都变得黏稠。陶阮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次性全告诉你。”</p>
韩骥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p>
“现在相信我了吗？”他换了种问法。</p>
韩骥心头还有许多疑惑，比如他为什么会容许一个喜欢自己的漂亮青年留在身边，又为什么会让他扯进李漆的事情来，但当陶阮真这么问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不”字。</p>
“真没了？”陶阮扬起眉毛，“没有就好。”他走到病房的茶几旁，上面摆着好几份馄饨，全是老二带来的。韩骥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只靠输营养液吊着，胃里肯定空得很。</p>
“吃点东西吧，老骆特意熬的粥。”陶阮从一众饭盒里拎出一个三层的保温饭盒，他下意识地用受了伤的胳膊，伤口传来轻微疼痛时才反应过来，很快换了左手。</p>
一直没说话的韩骥突然伸手接过了饭盒，语气里带了丝犹疑：“右手，枪伤？”</p>
陶阮打开饭盒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记起来了？”</p>
韩骥摇头。他只是在看见陶阮刚才的动作时，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个讯息，而其他的，还是一片空白。</p>
“可以给我看看吗。”</p>
“什么？”陶阮没反应过来。</p>
“伤口。”</p>
陶阮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袖t，还是前天晚上到医院时穿的那一件。他从来没有把一件衣服穿两天以上，此时听见韩骥的话，有些嫌弃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捞起松散的袖子，露出还缠着一层薄薄绷带的胳膊。</p>
看见伤口的一瞬，韩骥心里又涌起那种怪异的感觉。</p>
陶阮很瘦，胳膊比起寻常男生要细上一圈，也很白，绷带上有一片干涸的血迹，异常显眼。</p>
“出血了，怎么不找傅修明换绷带？”</p>
陶阮也是现在才发现，他抬起胳膊草草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道：“都干了。”</p>
韩骥皱着眉，但没说什么。</p>
“快趁热吃。”比起绷带，陶阮更关心饭盒里的粥有没有冷掉，他用手背探了探，还是温热的。陶阮似乎为此而感到高兴，眼睛里有了些细碎的笑意，又被额头前的碎发挡住一些，在夕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软。</p>
韩骥顿了顿，半晌才开始喝粥。“你连老骆都认识？”</p>
“嗯哼。”陶阮看着他，“我还知道程子安。”</p>
韩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p>
“为什么讨厌漂亮的人，是因为他吗？”陶阮问。</p>
失忆之前，他从来没有在韩骥面前提过程子安，他清楚这个人曾经给韩骥带来了伤害，所以一直避而不谈。但事实又是否仅仅如此？答案只有陶阮自己知道。</p>
在程子安陪在韩骥身边的那几年，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过，韩骥对程子安，会不会有过不一样的感情。</p>
他没有立场去问。然而现在，在韩骥失忆之际，他突然就想这么问，即使没有立场没有身份，也冲动地问出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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