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小花带回三条小青虫，戳烂脑袋，用杨树叶的叶梗，夹进小笼内。</p>
那麻雀，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寻速旋完虫子，沈小花还想去菜园，却被沈青拦住了。</p>
沈青讲明小鸟‘胃口好’的缘由，沈小花当即扔掉小篮，跑到井边洗手，再回来时，瞧见亲哥坐在桌旁吃芝麻酥糖。</p>
“哥，酥糖好吃吗？”</p>
“味不赖~”</p>
沈青捏起一根酥糖，递了过去。</p>
芝麻酥糖，粗如食指，长约25厘米，中间是空的，外面裹满一层白芝麻，内里像腐竹一般，布有线状的孔隙。</p>
嚓---</p>
小花接过酥糖，咬了一大口，糖渣簌簌往下落，小狸冲上前，舔食桌上的残渣。</p>
尝不出甜味，不代表不喜欢吃糖。</p>
酥糖，味道酷似叮叮糖，甘甜、粘牙，多了一缕芝麻香，关键又酥又脆，吃再多也不觉得腻。</p>
沈小花连吃三根，才注意到桌旁，放了两个鼓囊囊的麻袋。</p>
“哥，袋子里装的什么？”</p>
“好东西~”</p>
沈青用早就备好的湿布帕，擦净手上的糖渍，解开一个麻袋，掏出一件件秋装。</p>
“哥~”沈小花震惊不已，“这是？”</p>
“哦，前两天洗衣服，发现...衣服虽多，却没几件适合深秋穿的。</p>
于是，今天卖完花，拐了趟批发市场，买了几套衣服。</p>
放心，不贵的，走得是批发价，比镇上小摊还要便宜。”</p>
沈小花擦了擦手，走到跟前来，在小土丘似的衣服堆里，她一眼就相中了红毛衣。</p>
她拿起那件毛衣，摸着很柔软，脸颊往上蹭，也不刺挠，束口＋蝴蝶结＋珍珠的样式，直戳他的心坎。</p>
“哥，好圆的珍珠哦，我穿上去试试。”</p>
说完，溜进西厢房，门帘再次被掀起来时，她已换好了衣服。</p>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p>
这不，红毛衣一上身，小人儿便神似一朵晨曦中绽放的红玫瑰，明媚、娇艳、朝气蓬勃的。</p>
沈小花转悠一圈，“哥，好看吗？”</p>
沈青诚恳点评，“嗯，好看，像年画里提鞭炮的小孩。”</p>
“嘿，等乔宇哥来了，叫他再帮忙拍几张照片。”</p>
“再？”</p>
“呀！”</p>
沈小花捂嘴偷笑。</p>
“忘记说了，上一回，他骑摩托去陶洼找你之前，给我拍了几张照。嘿，我把衣服收进箱柜，等天凉了再穿。”</p>
“新衣服，不能直接上身，洗一洗才能穿。”</p>
沈小花疑惑不解，“为什么？”</p>
“新衣服，瞧着怪干净，但是生产、运输、储存时候，难免会沾灰。再者，一小部分颜料是浮在布料上的，不洗掉的话，容易把皮肤染成黑色、红色等。不过，新鞋不用洗。”</p>
说完，解开另一个麻袋，掏出三双鞋。</p>
“哇，是棉鞋，我看看。”</p>
沈小花接过棉鞋，外面滑溜溜，内里毛绒绒。</p>
“又是衣服，又是鞋子，今个跟过年似的。”</p>
“不一样的，寻常的衣服，我可以代买，过年时穿的衣服，得由你到百货商场自己挑。”</p>
沈小花狂眨眼睛，镇集上，可没有百货商场，那么---</p>
“哥，过年时...我能进城？”</p>
“能啊！”</p>
平常进城，不是卖花，就是有正事要办，没法子带上小花，过年前，倒可以抽空，领人去城里逛逛。</p>
“好耶~”</p>
表姐许玉娟，不止一次跟她讲过，玉城有多么繁华。</p>
石子街的小吃，文庙的灯会，团结路的影院......热闹的东华商场，绘声绘色的描述，勾得她心痒。</p>
沈小花抱着一堆衣服，来到井旁，着手漂洗干净。</p>
沈青则解开网兜，将螃蟹倒进盆里，压些水、撒点盐，让其慢慢吐泥沙。</p>
螃蟹吐净泥沙，需1~2小时，期间，沈青也没闲着。</p>
如！</p>
履行出门前的约定，剥4个虾干，喂给小狸吃，剩下的10个，先存着。</p>
寻一根粗长的麻绳，一端栓在棚架的木柱上，一端栓在路旁的杨树上，充当新的晾衣架。</p>
除了军大衣，将今天新买的衣服，全都漂洗一遍。</p>
一个多小时后，绳上挂满了湿衣服。</p>
水，顺着衣摆、袖口，淅沥沥往下落，晕出一长溜的水渍。</p>
另一边，小狸悄摸靠近搪瓷盆，探头往里瞅。</p>
活的，会动的，很吸引它的眼球。</p>
螃蟹，虽被绳子捆着，动弹不得，但受‘盐水’影响，嘴一直向外吐泡泡。</p>
卟---</p>
小狸，先挥爪打蟹嘴，再缩爪舔脚掌，咸咸的，一股子土腥气，跟砖墙上绿藻一个味。</p>
小狸撇胡往后退，沈青摇头一笑，现在嫌弃，待会儿，一准香得直翘尾巴。</p>
沈小花看向搪瓷盆。</p>
与之前相比，水底多了一层泥沙，水面聚了一些小气泡，就连螃蟹嘴上的颚片，拨动得更...缓慢了。</p>
“哥，螃蟹怎么吃？”</p>
鲜物，用最简单、最不掩盖本味的法子去做，才是最优解。</p>
“刷干净，切点姜片，上锅蒸，去拿刷子来。”</p>
“好~”</p>
沈小花快速跑进屋，拿回一把刷子。</p>
竹柄开裂，刷毛东倒西歪，这处泛白，那处发黑，乃是鞋刷子。</p>
“不是这个，长几左抽屉里，有一把新的，把那个拿来。”</p>
“行~”</p>
沈小花脚底生风，取回了新刷子。</p>
沈青左手捏蟹壳，右手解下麻绳和皮筋。</p>
失去束缚的螃蟹，挥动螯爪，想要夹死某人，可惜，螯爪不能往后弯，注定夹不到。</p>
沈青握起竹柄，开始刷蟹，擦擦，腿关节缝、脐内、蟹嘴等，通通都不放过。</p>
待螃蟹壳子锃亮，全身看不到一点泥污了，取一根新麻绳，模仿水产摊小贩，皮筋捆螯-腿对折-横绕三圈-竖绕三圈-打个活结。</p>
绑完，他扯了扯绳子，虽没小贩绑得紧，但...螃蟹也动弹不了。</p>
刷到第三只螃蟹时，前方突然传来响动，抬眼一看，两小只正在大战。</p>
小狸，歪着脑袋，抬起左爪狂挥，螃蟹，不甘示弱，不仅来回横走，还高举双螯乱夹。</p>
小狸，十次下爪，有五次能拍中，螃蟹...除了空气，什么也夹不到。</p>
“哥，螃蟹...啥时候跑出盆的？”</p>
沈小花有点疑惑，亲哥刷蟹，她在旁边看着，没瞧见哪只螃蟹‘越狱’了啊。</p>
沈青眸子微凝。</p>
那只蟹，个头不大，壳子青中泛橙，螯足细长，且布有细小的毛发，不是大闸蟹，而是...普通的河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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