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厨房做些阿叙爱吃的菜……”</p>
贺女士笑着迎上前,依旧是以往那副慈母模样。仿佛今天刚刚对顾缈动过手的人不是她一样。</p>
“不用麻烦了。”顾叙目光从她脸上平静划过,眼底零星的笑意闪动着,“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想找您谈谈。”</p>
“找我?”贺女士愣住。</p>
“是。应该方便吧。”男人语气强硬到不容拒绝。</p>
贺女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点头,“啊对,方、方便。”</p>
顾董看了看他们母子两人,“进去聊吧。”</p>
客厅,贺女士心不在焉的问:</p>
“是公司的事吗?”不对,公司的事应该和他父亲谈,找她做什么。</p>
难不成事港城那边出了什么事?</p>
“你外公身体不舒服?”</p>
顾叙已经在对面落座,闻言唇边勾出一抹浅淡的笑,“外公一切都好。”</p>
贺女士松了口气,“那你是为了……”</p>
“顾缈。”</p>
“什么?”贺女士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人。</p>
见丈夫眉头紧锁,表情耐人寻味,她这才反应过来。</p>
“我回来是为了今天顾缈受伤住院的事。我也是没有想到,我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p>
“所以——”他看向贺芸,“我需要有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p>
往常顾叙在长辈面前,一直都是懂分寸知进退的形象,他从来不会这么直白的点出问题,以免让长辈难堪。</p>
没办法,今晚仅剩的一丝理智,已经用来压制戾气。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进门甚至不会说一个字,而是直接叫人动手。</p>
“……”客厅一静。</p>
贺女士唇瓣轻颤,“你特地跑回来,就是为了顾缈?什么叫你的人?你在说什么胡话!她是不是又找你了!”</p>
顾董蹙眉,让她先冷静,转头对儿子说道:“今天这件事确实是你母亲没控制好情绪。但她毕竟是你们的母亲,阿叙注意你的态度。”</p>
贺女士眼眶一红,委屈极了,“顾缈这丫头没死还一直要瞒着家里,害得我们那么愧疚,又是给她举行葬礼又是以她的名义捐款。结果呢,她不仅没死还故意和思妤一所学校。我当时一时冲动就……我也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还没做什么。谁知道她就咳血了!”</p>
顾叙眉心微动,镜片下黑眸眯起似乎在回味她这番话。</p>
突然,他笑了一声。</p>
“您当初为她做那些善事,真的是出于愧疚吗?我一直以为您是怕她走的时候怨念太重,担心她深夜会回来纠缠,索你们的命。”</p>
“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会愧疚呢。”</p>
“!”</p>
“阿叙!”</p>
砂轮摩擦,像是没看到他们的表情,顾叙敛笑,垂眸气定神闲的点了支烟。</p>
良久,他的声音穿透缥缈缭绕的烟雾:</p>
“不喜欢,那就把她赶到看不到的角落任她自生自灭。容不下又偏要招惹,一定要把事情做绝,让彼此难堪是吗。”</p>
“针对一个孩子,当着她同学师长的面,打完那一巴掌,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是不是很有成就感。”</p>
“以前我想着,既然你们还要她这个女儿,还在意顾家的名声,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可以退让一步。无论私下如何,对外,和她继续做名义上的兄妹。”</p>
“她喜欢哥哥妹妹这样的角色关系,我也可以陪她玩到底。”</p>
“现在——”</p>
指尖烟灰扑簌簌落了一地,顾叙抬眸,唇勾出一抹弧度,“我们会结婚。”</p>
“婚礼你们不必到场,顾氏就当做是给她的新婚贺礼了,我替她谢谢你们。”</p>
对面,贺女士起身掀翻了茶杯。顾叙淡淡瞥去一眼,“抱歉。这是通知,不是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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