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来了兴致，挤出人群就往那边走。</p>
“做什么？”张知序不解，“文试我还能帮你一二，武试我可是没有办法的。再说你是女子，那边已经许久不曾招女——”</p>
“我想试试~”她对着门口招人的小吏娇柔地道。</p>
小吏一愣，上下打量她，眼神很是轻蔑：“这里是武司。”</p>
“我知道是武司，我来试试~”</p>
小吏有些不可置信：“我们招人可不是纸上谈兵，要先试力气再试拳脚，保不齐今日就打掉你半条命。”</p>
“试试嘛~”</p>
“而且里头都是男儿家……”</p>
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小木桌上，陈宝香怒目圆瞪：“说了先试试！你听不懂话？”</p>
榆木的桌子被她拍得嘎吱一倾，上头的笔筒笔架齐齐倒落。</p>
坐着的小吏吓了一跳，笔在空中打了个趔趄，抓回来就连忙替她写：“敢问阁下大名？”</p>
“陈宝香~”她又恢复了甜甜的腔调。</p>
张知序看得一愣一愣的。</p>
在她身体里这么久，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但方才陈宝香使那么大的力气，他竟也不觉得勉强，手甚至不酸不疼，游刃有余。</p>
记忆的画面定格，张知序往前倒着找了找——</p>
第一次扶裴如珩的时候，对方好歹是男子，她架着人家半个身子一点也不吃力地就把人拐去了花园。</p>
在黑作坊里做工，哪怕肩上还有伤，她也能轻松拉起沉重的耳子线。</p>
还有之前去卖粥，那么大的两个装满肉羹的木桶，她抱起来就放去了板车上，甚至没叫人搭把手。</p>
是了，陈宝香力气很大，是他一直未曾注意这些细枝末节。</p>
张知序想着想着又觉得可气：“你这么厉害，还总在裴如珩面前装弱不禁风？”</p>
“哎呀大仙你不懂。”陈宝香记了名字就往里走，“男子的自尊很脆弱的，你若是比他强壮厉害，他脸上哪挂得住，就更别提喜欢了。”</p>
“想勾搭这些贵门子弟，弱柳扶风才最是吃香。”</p>
他噎住，想反驳又觉得好像挺对，可就这么认下，又仿佛被平白骂了两句。</p>
只能小声嘟囔：“也不是所有男子都如此。”</p>
陈宝香压根没听，飞快地就进了内庭。</p>
武司衙门里头只三四个男子，有的正在举石锁，有的在与人过拳脚。</p>
看见新人来，武试官很是稀奇：“这位姑娘瞧着眼熟。”</p>
陈宝香没认出他来，还是大仙提醒：徐不然，你在陆清容的乔迁宴上见过。</p>
哦，那个东营统领的独子。</p>
她上去就寒暄：“徐公子不去东营，怎么来这里了？”</p>
徐不然只是看她眼熟，却也不认识她是谁，乍听她这十分熟络的语气，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武司衙门总招不到人，父亲让我过来帮帮忙。”</p>
“这倒是巧。”她嬉皮笑脸地张开手，“你想要的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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