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闷声道：“我是说，你就这么搬走，万一我出纰漏了该怎么办？”</p>
“不会的。”陈宝香摆手，“我发现了，你这人聪明着呢，压根用不着我帮忙。”</p>
甚至她都快忘记了他是在扮演张二公子。</p>
张知序有些气闷：“那你不嫌单独住花销大了？”</p>
“我算过了，就我和含笑两个人，平日里少摆排场，花销就不会那么大。”陈宝香掰着指头道，“那院子里就五间房，只请一个杂役也不花什么钱。”</p>
张知序烦躁地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p>
他其实也知道两人这么住着不妥，外头风言风语，她也不是他真的外室，就算为着她考虑，两人也得避嫌，陈宝香以后保不齐还要嫁人呢。</p>
——但一这么想，脸色就更臭了。</p>
对面的人倒是心情不错，还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大仙，我就在宣武门，你若回家住，咱俩隔得也不远。”</p>
“不是要避嫌么，隔得远些才好呢。”他冷声道，“最好是你住宣武门，我住和悦坊，老死不相往来。”</p>
这怎么还生上气了。</p>
陈宝香哭笑不得，给他倒了茶，还大方地给他递了点心。</p>
张知序一口也吃不下，眼睁睁看着她收拾好东西，又眼睁睁看她跟力夫约好明日搬家的时辰。</p>
“有事还可以握佛联系。”她将佛像拿出来朝他道。</p>
用这个联系，那跟老死不相往来也没什么区别。</p>
张知序面无表情地离开她的房间，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火气是哪里来的，但就是越烧越旺。</p>
他问宁肃：“她最近跟裴如珩私下有往来？”</p>
“回主子的话，不曾有过。”</p>
“那就是她又看上了谁家的公子，非要跟我划清界限？”</p>
“回主子的话，似乎也没有。”</p>
那到底是为什么？</p>
张知序想不明白，气恼地道：“无妨，我本也不喜欢跟人挤着住，那高楼上就我一个才好，乐得清净。”</p>
宁肃和九泉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p>
张知序回去自己的房间，平和地沐浴更衣，平和地上床就寝，再平和地闭上眼，打算做一个平和的梦。</p>
“咱俩非亲非故，非亲非故，非亲非故——”陈宝香的声音莫名在脑海里响起。</p>
眼睛唰地一下睁开。</p>
他坐起身，沉怒地道：“好个非亲非故，先前与我喝醉了同屋睡的时候怎么没说这话。”</p>
“主子？”九泉听见声响，连忙推门进来。</p>
张知序收敛表情，恹恹道：“这高楼上的风还是太大了。”</p>
“小的这就关上所有的窗户，再把屏风搬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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