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一点也不一样。”陈宝香打断他，“这身力气是我母亲生的，本事也是叶婆婆教的，是她们育成了我，跟你没有关系。”</p>
“你自私残忍，无情无义，唯利是图，是阴沟里的一条蛆。没有人会想得到一条蛆的认可，你也不必与我拿乔，觉得我是什么心软好骗的蠢货。”</p>
她有些恨意外溢，却又及时压住。</p>
“程槐立，你最骄傲的事，是自己家财万贯还党羽众多，能在这上京城里做人上人，是不是？”</p>
“从现在开始，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拥有的这些东西，全部离你而去，一丁点也不会剩下。”</p>
程槐立滞住了呼吸。</p>
他想反驳陈宝香，自己有的是人脉和家财，才不会那么轻易如她的愿。</p>
但对上她的双眼，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掐住了咽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p>
陈宝香不是在吓唬他，钱庄一封，即使他还有些田庄和铺面可以卖，现有的银两也是周转不开的，他几乎可以预料到两个月后自己的境况。</p>
但程槐立还是心存些许侥幸。</p>
陈宝香说着恨他，却没有冲上来一刀要了他的命，这不就是有不忍吗？</p>
人都是有感情的，亲情尤其会使人软弱，他再多说两回，只要让她意识到父亲对她的重要性，说不定一切就还有转机。</p>
对，没错，他已经是陈宝香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p>
椅子里的人神情有些癫狂，陈宝香已经懒得再看。</p>
有她在这里拖着，九泉应该已经得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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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泉手脚麻利，不但把书斋里所有的信件都捞在了布兜里，还连程槐立暗格里的几个账本也一起偷了。</p>
“太多了吧。”他差点都要扛不动。</p>
在巷口接应他的陈宝香顺手将布兜接过去，轻轻一甩就扔进了车厢里。</p>
九泉目瞪口呆：“陈大人，你力气真的很大。”</p>
陈宝香兴致不高，随口应了一声就上马往回走。</p>
她想为叶婆婆和死在边关的那些难民求一个水落石出，想让程槐立在死前将该担的罪一桩不漏地全担上。</p>
只是不知道他书斋里的这些东西够不够，若是不够，怕还得再来一趟。</p>
陈宝香自然是有耐心的，她不再畏惧程槐立，随便再见他几次都一样。</p>
只是实在有些恶心，听他说话恶心，看他的嘴脸也恶心，见一次就得烦闷许久。</p>
人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呢。</p>
护着九泉将证据都送去御史台，陈宝香冷着脸回到自己的侯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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