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p>
张知序突然问了一句：“你也认识她？”</p>
顾花翎摆手：“我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哪轮得着认识呐，只是两个月前她走投无路，我四叔伯好心给了她一顿饭吃，我看见过一眼，又听下头的人议论了几回。”</p>
顾家也是百年世家，在顾昌寓任宰辅时兴盛了几十年，风头一度与张家齐平，可惜后代子女没什么出息，只是勉强凭着祖荫继续在朝中任职。</p>
其中官位最高的就数顾花翎的四叔伯顾以渐，弘文馆大学士，主掌详正图籍，沿革朝制。此番改科考之制，他的反对声最大，也最是要与陈宝香为难。</p>
张知序不由地多看了顾花翎一眼。</p>
顾花翎做梦都想跟张知序这样的人结交，一看人家对自己笑，登时就来劲了：“我在旁边订了宴，难得今日聊得投缘，张大人要不赏个脸坐下来喝两杯？”</p>
尹逢时想替他挡，他知道凤卿不喜欢应酬。</p>
但出乎意料的是，今儿张凤卿居然自己先点了头：“叨扰了。”</p>
“不叨扰不叨扰，我给您专门备一桌，尹大人也去吧？”</p>
“恭敬不如从命。”</p>
“好，快请，快请。”顾花翎乐呵呵地就去张罗了。</p>
尹逢时跟着张知序一起往庭院方向走，连连打量他：“今儿是真闲呐？”</p>
“嗯。”他点头，“大可一醉方休。”</p>
“别，你没人管我可是有人管的，若是戌时末还不回去，我夫人准杀到乐游原来。”尹逢时连连摆手。</p>
张知序诧异地看他一眼：“先前你不是说，成亲是父母之命，你与你夫人并不相熟？”</p>
“是这么说，但毕竟成亲这么久了，再不熟也熟了。”尹逢时挠挠头，又不太自在地抓抓衣摆，“她，她人还挺好的。”</p>
“哦？”</p>
“别不信啊，我每回喝醉回去，她都给我擦脸擦手，还给我做醒酒汤；家里父母她都替我照顾得很好，大事小事也都打理得井井有条。”</p>
张知序越听越纳闷：“你说的这不是个上好的管家？”</p>
“什么管家。”尹逢时瞪眼，“她这是心里有我。”</p>
“那你说些管家之外的好处来。”</p>
“……”</p>
尹逢时挠着下巴想了半天：“我夫人会亲手给我做荷包。”</p>
张知序眼皮都不抬：“我腰上这个也是有人亲手做的。”</p>
“那不一样，你这个在香奢楼能买着，我昨儿刚去看过，四百多两。”</p>
“这不更厉害了么，她亲手做的东西能卖四百多两。”张知序斜眼，“你夫人的荷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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