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没长腿和眼睛，自己怎么就走不得了呢。</p>
张知序垂眼，双手撑着膝盖慢慢起身。</p>
“叨扰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p>
顾花翎循声看去。</p>
有个姑娘伸着脑袋往里头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某一处，似乎轻轻松了口气。</p>
她笑着跨进门来，对自己微微颔首：“交给我吧。”</p>
这位平日里总是一身盔甲神色狠戾的大将军，眼下穿的是寻常的瓷秘长裙，语气和善，动作轻柔。</p>
她双手接住张知序有些摇晃的身子，毫不避讳地撑住他大半的重量。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她似乎有些无奈，还笑了笑。</p>
“我接他回去，今日多谢款待。”她朝自己低声道。</p>
顾花翎眼睛慢慢瞪圆，嘴也一点点张大，一时不知道该先欣喜自己跟陈将军说上话了，还是该惊叹原来传言竟都是真的。</p>
他只能连连点头，再拱手作请。</p>
张知序后知后觉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人。</p>
水雾散去，熟悉的轮廓一点点清晰。</p>
是陈宝香。</p>
他呼吸都顿了一下，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p>
陈宝香拍拍他的背，笑道：“总不能真要我背你吧。”</p>
他摇头，站直身子自己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她。</p>
陈宝香跟着走几步到他身边。</p>
他复又接着走。</p>
四周好像有人在哄笑，她也在笑，但还是很配合地跟着他走，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地跨出了门。</p>
“前头路黑，牵着我好不好？”陈宝香轻声问。</p>
张知序盯着她的指尖看了一会儿，小声道：“我看得清。”</p>
“可我看不清呐。”她歪了歪脑袋，“摔着了怎么办？”</p>
他皱眉沉思片刻，然后伸过手来仔细地将她牵好。</p>
眼里涌上笑意，她反扣住他的手指，带着他一起往外走。</p>
乐游原地方大，有草场有河岸，哪怕是夜里也有散落的灯火照着一阵阵喧哗。</p>
张知序迷茫地走了一会儿，哑声问她：“今日不忙么。”</p>
“忙呀，上午练了许久的枪，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下午就又进宫了。从宫里出来还去了一趟吏部，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她叹息。</p>
他眉心一皱，扭头就去看附近的食肆。</p>
“别急。”陈宝香捏了捏他的手，“家里备着了，回去就能吃。”</p>
说着，又好笑地打量他，“不是在生我的气？怎么还这么在意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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