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瀛人是谁？”</p>
“这我当真不知。”和尚苦笑，“我们见了几面，他就启程，去长安了。”</p>
第54章 乱神第四十九</p>
“有眉目！”崔主簿抓着一张文书冲到堂上，被门槛绊了一跤，又爬起来，伸手将那张纸拍到了何昶面前。</p>
“有眉目，何大人，是那坠井书生案。”他道，“已经查明了，那书生结了个神灭社，其社每日在万年县的中市讲传义理。长安之中，术数盛行，他反倒叫人不要信术数，触犯了那些长安术士的利益。”</p>
“所以......”何昶将那文书拿过来，“这算是仇杀？”</p>
“仇杀。”崔主簿连连点头，“这不是什么稀奇的缘故，只是那术士杀人的方法实在邪门！据说有厉害的，能把纸人点化成厉鬼，驱遣其入室杀人，或者......”</p>
“停停停。老崔，我还以为您总算是不语怪力乱神了，怎么还是如此。”何昶扶额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那些鬼神，不过是幻术，你怕什么？”</p>
“你胆子大。”崔主簿嘀咕着。</p>
“那些所谓术士，究竟是何人，在何处？”</p>
“人太多了，鱼龙混杂，还没查清楚。”崔主簿拿了个支踵，舒服地跪坐下，“不过他们在鬼市里头有个巢，改日向禁军十六卫那边要点将士，去抄查一番。”</p>
禁军改制之后，孟汀第一次拿到大理寺的调令牌。</p>
以往金吾禁军查办时，朝中官部一道令牌就能调人，只要人数不过百，便不必过孟汀的手，更不必合虎符。如今李鉴即位后，禁军改制，在长安内外四周则为十六卫，在广大京畿之地则为折冲守军，层层分权。</p>
孟汀身为大统领，但实际抓在手里、能立即调出的仅有金吾卫。大理寺的加急请令过来，他只能将文书发给胡伯雎，让他从巡防的队伍里挑人。</p>
“孟大统领，你真真是要我命啊。”胡伯雎专门找了个下属过来骂他，那个下属拿着一张纸，对着上面的字挨个念，“近日酷暑，本来走水之事就多，哪里分得出人来？其余十五卫，哪个不比金吾卫空闲？烦请您上个表，合个虎符，让陛下下个诏令，有什么难的？”</p>
“行了，你走吧。”孟汀简直听字如面，十分克制地挥手道，“回去和胡副统领说，让他歇个两天，别难为自己了。”</p>
他听着人掀帘子出去的声响，在中帐内静坐许久，垂眼望着桌上的半个虎符。</p>
大理寺如今在查的案子，应当是知道内情的参与之人越少越好。十六卫并不是都可信，他也不愿妄做决断。</p>
他也不愿为此向胡伯雎陈辞。面对胡伯雎，他一向有些矛盾——至于尊卑、长幼和新故，他理不清这些人情反覆，宁可放任不管。</p>
况且，他怕自己郑重异常的解释显出窘迫来，反而招来身侧人的担忧——尽管在事实上，孟汀站在帝位之后，已然让渡出了自己对于京畿禁军的多数掌控力。</p>
他思量一圈，最终决定上表，调羽林卫。</p>
“羽林卫。”李鉴道，“你认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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