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青收了剑，拨开重重枯浪。前边的枝干有被人催折过的痕迹，她放慢了步子，见到前边有一小片光秃的地块，仿佛经历过火烧。 她踏入那一小方禁地，望见其中陈着一个覆满黑羽的东西。她没见过什么玄鸟，但是杀过鸡鸭，知道什么是死物。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东西绝不是什么鸟雀之类。</p>
“没一点血迹。”许鹤山在身后道。</p>
她抽出剑来，剑尖试探着去挑动那蓬乱的黑羽。那层羽毛一抖就散了，露出其下的木骨架，其中似有什么机括。</p>
“这是什么？”李群青有些惊异，近前几步，蹲下身来，“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这是鲁班鸟吗？”</p>
“群青，别随意碰......”</p>
剑刃一触及那骨架内的机关，那“玄鸟”周身骤然燃起一股烈焰，将自身整个吞没。李群青几乎一滞，还好百炼的身手未曾负她，剎那之间收剑回身。</p>
那玄鸟生灭之间已成灰烬。</p>
“可伤着了？”许鹤山急道。</p>
他难得流露出这样的神色。</p>
“不曾。”李群青反应过来，“先生，要把方才领我们来的那个差役拿来问话。这灰烬我来收集，带回去......”</p>
她鬓发上粘了一片黑羽。许鹤山看见了，正要替她摘下，忽闻四周有人声。</p>
他站直了，向田野望去。</p>
那里有许多村汉村妇打扮的人，应该是住在附近的百姓，方才的烈焰似乎还映在他们瞳孔里。这些人们正惊惶不已地议论着，看见此间二人，恐惧地惊叫起来，四散而逃。</p>
许鹤山过了许久才听出他们在叫喊什么。</p>
大凶。</p>
【作者有话说】</p>
近代郭沫若认为玄鸟就是凤凰，他依据《离骚》中有“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p>
第58章 非相第五十三</p>
此时已是七月将近。</p>
李鉴早早起身，借了一身佛头青的布袍，戴着帷帽出去了。今日官家休沐，街上车水马龙，他也不催自己的车架，只将门帘掀开一条缝，对驾车人道：“慢些无妨，莫出差错。”</p>
“陛下请放心。”</p>
李鉴没将帘放下，看清了那人的脸——是谢之问。</p>
“你不陪侯爷看公文？”</p>
“侯爷交代了，别人替陛下驾车，他不放心。”谢之问回身笑道，“那陛下您呢，可放心于鄙人？”</p>
“放心。”李鉴一笑，仰身坐了回去。</p>
上次见到此人还是在太极宫。他记得谢之问跪在他面前痛陈一番，身后是瓢泼的夜雨，雨里跪了个孟汀。</p>
此事之后，他再没花费心力藏自己与孟汀的关系，但凡是心明眼亮的，都能看出端倪，再一打听就知道了。听闻禁军那头还议论了一阵，对孟汀也更服帖了些，未尝不是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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