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辈们都没有赶来,燕山景挂记着观棋的安危,心急如焚。</p>
火光中隐隐听到人呼喊的声音,歇斯底里,痛不欲生。但痛苦绝望的叫喊声里,似乎还有人在笑。不是一个人在笑,而是许多人。这种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姬无虞却不是第一次见。</p>
“半年前,芜鸢城郊,天巫葬坑。”姬无虞木然地说出这些词。那时燕山景不在他身边。她转身凝视他。</p>
在看他的何止她一人?姬太君与司夫人尚未赶来,能做主的只有姬无虞。</p>
姬无虞闭上眼睛,可又很快睁开。</p>
他看都不看燕山景:“雪廊刀卫,随我来。”</p>
燕山景感到不对劲,没去问他,她抓住了懵懂的弓虽:“你们不怕阴火的吗?!”</p>
弓虽稍往后一退:“有一点怕——可是,不能怕的呀。”</p>
她兄长人韦拦在她面前,他拿开燕山景的手:“燕长老,你们是西南郡来的客人,请退后吧。”</p>
姬无虞仰望那些窜天高的火苗,他摘掉了耳饰和抹额,扔进随身的弓筒里。随后他曲起手指,三指在额头上点了点,微微躬身向火苗。所有的刀卫都效仿他的仪式,等众人再直起腰,眼神与之前便不大一样了。</p>
燕山景见无人理睬她,惶惑不解道:“无论是什么护身法宝,能给我一份吗?蛊虫?药物?给我一份吧,我也想进阴火阵。阿虞!”</p>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手掌抚到她的肩头:“是血脉。”</p>
燕山景回头,姬太君已在身后。</p>
“阴火的燃料是人血。”姬太君拍拍燕山景的肩头,“你不是南理人。你进去,是送死。”</p>
姬无虞蹲在外侧的火焰边,他查看其中灰烬,从他靴子里冒出许多小蛊虫,这些小小探路兵,是在做什么?</p>
他回头看姬太君:“祖母,这是阿哥的血。”</p>
他的声音沙哑,音量不大,却让在场的雪廊刀卫们都有所反应。或惊惧,或震撼,或瑟缩……都是不妙的反应。</p>
而燕山景就算听不懂他的意思,也听得懂他的语气,还听得懂一个词:阿哥。姬无虞有多久没有叫姬无忧阿哥了?</p>
姬太君往后退了退,她面无表情地仰视苍穹:“他已绝望。”</p>
正在她推算命运的时候,姬无虞没犹豫,走向火阵。</p>
他身后是太君的呼喊:“阿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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