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回头看他一眼：“搭把手。”</p>
冰冷无情的命令，燕玄照做。两人一起搬着忍冬离开腥臭的巨蛇尸体，他们要把忍冬抬到开阔一点的地方。</p>
观棋目送他们的背影。夜色太深，看不清，两个人的背影几乎是一个人。可月亮很快出来了，一个人又分成两个人。燕白高一点。</p>
她转头，正对上燕山景探究的目光。</p>
“怎么了？”观棋问道。</p>
“只是突然觉得燕白燕玄一点也不像。你说呢？”</p>
观棋摇头：“从来，也没，像过。”</p>
她分得清。</p>
燕山景叹了口气，犹豫她是否该去找姬无虞。眼下他正陪在司夫人身边，司夫人的怀里抱着姬无忧，那抱着的姿势简直是抱婴儿。就像最初的爱，最初的孩子，最初的母亲。</p>
这个罪人，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现在引发了司夫人山呼海啸一般的痛楚，兴许胜过分娩之痛。司夫人不能掩面而泣，因为她的儿子还躺在怀里。她不断发出哀嚎，姬无虞搂着母亲，轻声安抚她，燕山景看了片刻，便没靠近。</p>
她和乔信苍并肩站在一处：“师父，之前有桩事我没告诉你。你要是身体还撑得住，可否跟我去一次芜鸢城……那里，你能再见一次燕山照。”</p>
乔信苍耳背，没听清。</p>
燕山景不得不扯开嗓子给他重述，可人声嘈杂，他还是听不清。</p>
乔信苍抬头看天：“有剑声。”</p>
西南郡剑道巨擘的直觉抵达燕山景耳膜，她立刻拔出了剑，本能一般，她屏退众人：“退！”</p>
腥风铺天盖地，刚刚被刀剑阵扎伤的巨蛇并未死亡，挣扎过后，摆尾扇起一阵阴火。飘散在空中的火星，落在地上，如一朵朵赤焰红莲。</p>
司夫人怔住，她接住了一朵火莲，每一朵花，都有姬无忧一丝血。莲火绽放在宁忍冬唇边，在她颊边成了一道红泪，一颗朱砂痣。</p>
这最后的灿烂落在茱萸衡的荒地上，巨蛇因为痛苦疯狂地扭动身躯，但众人因为燕山景的断喝，都已退后。</p>
最后南理人们，看到三个剑客在半空中起剑。三个人的速度快得像飞箭，没什么依仗，就这样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可那弧线是有锋芒的，每一道都有穿云破石之力。</p>
乔信苍则看着苍穹：“东边，璇玑星方向，好，做得好，小燕。”</p>
燕山景的剑意几乎撕裂了云，可是突如其来不明身份两位剑客的剑意停滞了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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