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斯乔未作答，他又故意摆出严肃面孔，提声问了句：</p>
“听清没有？”</p>
傅大少点了点头，脸色却不大好看。</p>
傅明钧只当他气自己「袖手旁观」，一开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直到见傅斯乔转身出门时明显有些心忙意乱的味道。</p>
想起婚事到底不是他许的，结果却要由他来担，到底还是升起了一丝不忍。作为过来人，他总要予他几句忠告：</p>
“其一，自由恋爱不一定皆有好结果，父母之命也绝不是对对怨偶。不要为了追求时髦的形式，而偏离了事情的实质。</p>
“其二，你若是也认为，静筠值得全心全意的婚姻，就不要为了一时省事随口应承。斯乔，如你姆妈所说，务必想清自己的「本意」。”</p>
「同意退婚」，是傅斯乔自觉深思熟虑后的给出的答案。</p>
陆文漪抓住一切时机，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他近一月，还是没能阻拦父子俩登上前往临城的客船。</p>
临行前的那顿早餐，她实在忍不住，终是爆发了出来。</p>
“自由？自由！好一个新派人物，新派思想，傅斯乔，你此刻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p>
陆文漪摇头又摇头，哂笑再哂笑，一时千种情绪涌上心头，在饭桌上便甩了脸色，「噌」得站起身来。</p>
傅斯乔没有抬头，待将口中的一勺清粥咽下后，才缓缓开口道：</p>
“姆妈，你若是真心为静筠好，就该同意我的做法。”</p>
他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再无转圜余地」，陆文漪从傅斯乔小时就看出这孩子有多固执，认准的理儿，必是油盐不进的，只好咬牙瞪着他的发顶半晌，终是万般无奈。</p>
片刻后，她抬手将他已经见底的粥碗重新添满。</p>
傅斯乔还以为母亲是想拖延时间，想着随她去吧，谁知她却柔声自问：</p>
“我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儿子呢？”</p>
而后，更是抚了抚他的头发，格外「怜惜」地叮嘱：</p>
“快多吃点，好好补补脑子。”</p>
“姆妈，你幼不幼稚？”</p>
傅斯乔失笑道。</p>
陆文漪却没理会他，而是瞥向乐得「隔岸观火」的傅明钧，微扬下巴道：</p>
“瞧出什么没？且等着看吧。”</p>
言罢，这才优雅地转身离了席。</p>
退婚一事异常顺利，仅是几句话的功夫，只待走完「交还庚帖」的形式，傅斯乔与阮静筠便再也没有什么关系。</p>
可……一切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些。</p>
到底是大张旗鼓办过定亲宴的，偏此刻除了阮三爷，阮家的其他长辈竟一个都未现身，这实在有些不对劲。</p>
眼见着父亲已经将装着庚帖的盒子拉开，原本一直寡言不语的傅斯乔突然伸手将之按住，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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