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乌沉沉的眼睛,直视他:“我得罪你了吗?”</p>
沈熠莫名:“没有。”</p>
“如果你想找我麻烦,要打架,还是玩什么,我奉陪,麻烦尽快。”顾惜语气淡漠,“要是别的事,我很忙,没空。”</p>
难道顾惜见到陌生人,下意识觉得,别人是来找麻烦打架的?</p>
沈熠微微皱眉。</p>
不过走近了,沈熠才发现,顾惜其实不是狂拽酷,他是冷。天生冷感。</p>
那双黑沉的眼睛里,一点情绪的没有。</p>
他好像对很多事不感兴趣,浑身散发疏离的气息。他不需要有人关注,也不需要交朋友。他没有话要讲,没有心事需要分享,对群居和热闹没有向往。</p>
沈熠忽然联想到,前几天看的纪录片。</p>
这个人像原始森林里的孤鹰,一个人生,一个人死,独来独往。</p>
存在,还是消失,无人在意。</p>
沈熠抿直嘴角,还是按原来的打算,给他介绍:“是潘老师让我找你的,数学系有个学习小组。潘老师希望你能加入,一是不耽误学习,二是我们的课题报告,如果做得漂亮,能拿一笔奖金。”</p>
听见能拿奖金,顾惜问:“每周几个小时?”</p>
学习小组的要求,定的很低,规定上,每周必须参加一次。</p>
沈熠不明白他想问什么:“什么意思?”</p>
“我要打工。”顾惜说,“上课以外的时间,是按小时算的。”</p>
沈熠:“……”</p>
他想他懂了,顾惜要不要进学习小组,要看时薪能拿多少。</p>
如果比他打工赚得少,他就不去了。</p>
他这样问,沈熠也为难,大致估算一下:“一周,大概两到三个小时吧?”</p>
沈熠还想争取一下,抛出另一个诱饵:“不过我们有空教室,可以随时去。”</p>
他们有固定的教室,可以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比挤图书馆,或是在外面找自习室,要好得多。</p>
顾惜盯着他看,那种眼神,像是他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p>
然后,顾惜拒绝:“不了。”没给理由。</p>
顾惜走得很干脆,掉头就走。</p>
沈熠很郁闷,他想他尽力了,顾惜不愿意来,那没办法。</p>
走出一段距离,沈熠再次回头。</p>
校园里,漫长的林荫小道,又是晚饭时间,有不少同学经过。</p>
大家三三两两的,总有一两个朋友陪伴。</p>
路上碰见别的同学,彼此打声招呼。唯独顾惜。</p>
形单影只,在茫茫人海里,独自穿行。</p>
沈熠回到宿舍,闲着没事,又点开那部纪录片,重新看了一遍。</p>
里面有个镜头。</p>
冬季,大雨混杂冰雪,寒风凛冽。</p>
别的小动物要么在寻找庇护的洞穴,要么冻死在半路。</p>
那只孤独的鹰,站在树梢上,淋着雨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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