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眼神变得复杂，但闪着些许奇妙。</p>
他慢慢倾下身，凑近沈熠。</p>
两人的鼻尖，离得有些近。</p>
顾惜一字一句道：“所以，沈熠，直到现在，我仍能影响你的决定。”</p>
他这么一揭穿，沈熠终于是压抑不住，忽然落了泪。</p>
顾惜慌了神，好不容易见面，他又把沈熠弄哭了。</p>
他把沈熠抱在怀里，吻着他眼泪，那么咸，那么涩。</p>
“有人建议我把话说清楚。沈熠，我没有外遇，从没有过其他人，也没喜欢过其他人。”</p>
沈熠扯着嘴角，想反驳什么，可是眼泪一直在掉。</p>
顾惜眼神温柔，谨慎又小心地坦白：“我以为你越来越讨厌我，越来越受不了我。那天你找我谈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给我寄离婚协议。你父亲告诉我，说你已经下定决心。你还删了我的好友。”</p>
“我真的以为你不在乎我了。”顾惜说着，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p>
沈熠喉咙很酸，说不出话，只是摇头。他并不相信。</p>
顾惜看懂了，他低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p>
顾惜说了很多过去不曾说过的事情，都是曾经让沈熠误会难过的事。</p>
沈熠没出声，好多的眼泪被顾惜吻掉。</p>
夕阳快落山了，阳台还逗留着两道耳鬓厮磨的身影。</p>
顾惜抱着他，小声哄着他。</p>
好像沈熠只是偶然走失掉的小猫，如今正在温暖安稳里怀抱里，压着耳朵后怕。</p>
他发泄着无尽的委屈，但最可怕的事情，似乎已经过去。……卫生间。</p>
沈熠拧开冷水，洗了很久的脸。</p>
脸颊发烫，眼圈很红，但是冷水洗不掉。</p>
沈熠觉得丢人。</p>
可能难过的时间太长，又哭太久，他脑子嗡嗡的，没办法清晰思考。</p>
只记得顾惜解释了很多，但他没怎么听进去。</p>
因为他低声哄他的样子，太温柔了。</p>
他做梦都没敢梦得这么假。</p>
这怎么可能是顾惜。</p>
在他印象里，顾惜应该冷心冷面，不理他才对。</p>
他也从来不会跟他解释。</p>
也许顾惜被人魂穿了。</p>
好吧，不开玩笑的话，即使顾惜说的是真的，他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p>
也许踏过警戒线的那一刻，之后的一切，都是一场梦。</p>
外面的门口，顾惜单手插兜，挺拔地站在那里，耐性颇好地等着。</p>
沈熠走过去，跟他说他要回去了。</p>
顾惜说想送他。沈熠摇着头。</p>
顾惜没勉强，和往常一样，同他一起去停车场。</p>
两人一路沉默，只有皮鞋踩在地上的回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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