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之余，李警官还向他表达了歉意。</p>
周书闻立刻回：【没关系，在我这多住几天也没】……</p>
字没打完，对面又弹出一条：</p>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帮他找到去处了，是一家社会福利中心，等时间谈好他就可以过去，不会打扰你很久的。】</p>
周书闻指尖一顿，愣神半秒，随即将对话框里没说完的话一个个删除了。</p>
【什么福利中心？】</p>
李警官回得很快：【咱们社区的养老服务所，他可以去那里打工，帮着照顾一下老人，包吃住，每个月还会有一点工资，虽然不多，但也够他自给自足了。】</p>
周书闻手指悬在屏幕上很久，说不出什么滋味。</p>
仔细想想，李警官那边确实尽力了，如果秋恬的家人找不到，那给他提供一个可以生存下去的空间也很好。</p>
就像李警官话里说的，自给自足，人总要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是吗？</p>
但周书闻又有些犹豫。</p>
不远处秋恬在“猫爬架”上蹿下跳，旁边都是小孩子，他也像没长大一样。</p>
周书闻很怀疑，秋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真的能照顾社区里的老人吗？</p>
别给人家照顾出个三长两短来的。</p>
思索半晌，他给李警官回了句谢谢，收起手机走上前，叫住秋恬，斟酌着：“刚刚李警官跟我说——”</p>
地面突兀地震动起来，硬生生把下半句话压了回去。</p>
周围的小孩子吓得尖叫，被家人抱过去安抚。</p>
秋恬显然也吓到了。</p>
他爬在绳网的最高点，只觉得脚下晃得比在家里那会儿还厉害，惊慌地扒拉着绳子。</p>
“没事没事，”周书闻说：“一点余震，很快就停了。”</p>
但秋恬还是很怕，虽然地面看起来已经快消停了，连刚才那些被吓到的小孩都安静了下来，又重新开始玩，但秋恬在绳子上面，总感觉脚下没有着落。</p>
“先下来。”周书闻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伸出手：“手给我。”</p>
秋恬转过头，自上而下看周书闻递来的手。</p>
外科医生的手，很白，修长，指节和青筋都明显，又像是频繁洗过很多次一样，关节处的皮肤磨得很薄，永远有一点红。</p>
好看是好看，甚至看上去都觉得香香的，但秋恬顾不上关心这些。</p>
他更担心这样一双手能不能接得稳自己。</p>
“干嘛呢？”周书闻见他傻了似的没反应，笑起来：“再不下来都停了。”</p>
秋恬咽了咽口水，纠结半晌，终于还是伸出了手。</p>
事实证明他实在多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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