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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十一天·改变

木板和工具已经在回来时就好好堆放在院子的墙角,这会儿荣纪海与休都做得轻车熟路。</p>

“我小时候,家里管得很严,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如果没有做到,或是反抗了长辈,就会被罚。”荣纪海注意着休的脸色,“不过,小时候的我倒是挺聪明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倒是装得乖巧,所以基本也没怎么受过罚。”</p>

“罚?就像我们一样,如果幼龙烧了窝,就会被抓着尾巴吊起来吗?”休用龙爪按着木板,固定好钉子的位置后,龙瞳微微一缩,在不借力的情况下轻松命中钉子。</p>

“吊起来……看来,龙的内部规矩很严啊。”荣纪海微微咂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p>

“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因为后来领地变少了,如果烧了窝又要花很长时间去搭,所以才会惩罚。”</p>

荣纪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沉默几秒后,继续说起自己的事情:“唯一最严重的,就是那次被关在其他住处了。”他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会儿,不太确定该不该将原因说出口。</p>

休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地问了:“是因为什么?”</p>

“……因为……”荣纪海手上的动作慢下来,分神在脑海里搜寻合适的,又不会过于暴露的说法,“大概就像是,刚刚被教训过的幼龙,转眼叫嚣着龙根本不需要窝——这样的事情吧。”</p>

休显然难以理解这个过于隐晦的比喻,他学习人类语言学得很快,但终究是跟不上人类复杂的情感体系,与更加复杂的表达方式。</p>

荣纪海见了休一脸茫然的表情,笑笑,挥手跳过这个话题,“总之,是非常严重的错误。所以当我被丢在那个地方之后,他们收走了房子里几乎一切可以用来娱乐的东西,只留下了我应该要看的书。”</p>

休目光闪烁,良久才轻声问道:“那一定很无聊吧,所以才会从楼上跳下来。”</p>

“嗯?你怎么知道?”荣纪海从回忆中脱身,看向休低着头的发顶。</p>

“上一次,感觉你很熟练。”休抬起头,神色平静,“我猜错了吗?”</p>

荣纪海端详了一阵,摇摇头,“很遗憾——你猜对了。”他微微后仰,仰头看着依旧晴朗的蓝天,“那段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我不太记得起细节,只记得房间里太闷,书太难看,饭也很难吃。我刚刚是不是没说?整个房子里只有一个老管家在客厅守着,以防我跑出去。”</p>

“其实从窗台跳下楼,也并不会改变什么。院子的围墙比这里的还要高很多,”他随手一指眼前的院墙,“起码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跳下去,除了可能摔断腿,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我当时也许……只是太闷了,所以实在受不了,就跳了出去。”</p>

荣纪海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儿。直到静静聆听的休抬头看过来,从混乱的回忆中唤醒他的神智,“然后呢?”</p>

荣纪海晃晃头,好似想让自己的清醒一点,“然后……我就忘了。其实当时你接住我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一点。”</p>

休坐正了些,手上一直不停的动作顿住了。</p>

“当时,好像也是有什么东西接住了我,可能是什么小动物?”他想着记忆里草丛中的那两点小灯笼似的荧光,“想不起来了……不过,就算想不起来,那段时间也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p>

荣纪海迎着休疑问的眼神扬起嘴角,“因为,总觉得那个时候,我不是孤身一人,”他顿了顿,“也许那就是你,也说不定呢?”</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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