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在落地时就已经收起了自己所有龙族特征，耳边是一个普通人类不受控制的碎碎念，但他全然没有理会，只是默不作声地微垂着头，居高临下地淡淡盯着李仁常。</p>
李仁常没工夫再去关注荣纪海的情况了，此时他脊背汗毛直立，仿佛已经被一只巨型猛兽贴身盯着，时刻就会要了他的小命。</p>
实际情况——与这也没什么区别。</p>
于是他选择迅速解释道：“你们遇袭前，打电话提醒荣纪海的就是我。但……”他张张嘴，盯着那具身体上依然在往下滴落的血液，“还是晚了……抱歉。”</p>
说话的功夫，他也稍稍冷静了些。见休现在还带着荣纪海，那后者应当还活着，只是这样下去，若是再不治疗，大概就要换一个状态了。</p>
他侧头示意旁边的车，“坐这个离开吧，你应该也受伤不轻。”他转向还处在震惊中的驾驶座上的朋友，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只见休侧头一瞥，朋友便马上没了声音，看他们的神情像在看普通路人。</p>
李仁常想问，瞥见休的脸色，识相地不再开口了，给休打开后门。</p>
他刚想说让休坐前面，自己在后面替荣纪海处理伤口，休却不由分说地关上门，表现出明确的拒绝。</p>
不仅如此，对方像是预测到他要说什么那样，目光只凝聚在大腿上荣纪海的脸上，“我来就好，你去前面。”</p>
李仁常的话被堵回去，只好绕到副驾驶去。</p>
想来休大概比他更不愿意荣纪海就这么死掉，大概真有办法让伤口愈合。</p>
这么想着，他还是不太放心地去看后视镜。</p>
车子启动时，休甚至还贴心地提前拢住荣纪海的身体，防止惯性让荣纪海移动。</p>
然后，他旁若无人一般，张开嘴，咬上了荣纪海的咽喉。</p>
“！！”李仁常眉心一跳，却见埋头在荣纪海咽喉处的休微微抬眼，金色的龙瞳中满是警告的意味。</p>
李仁常连忙移开视线，看着窗外故作冷静，手心却渗出冷汗。</p>
等下，所以刚刚……只是护食？？</p>
他该阻止吗？能不能成先不说……会没命的吧？</p>
休垂眸舔舐着荣纪海颈间的血液，隐约露出的舌尖变细，对气味的感知更加敏感了。</p>
人类的血液与龙的血液味道不一样。龙的血液他曾在幼年期无意中舔到过，那是风与火的气味，席卷过层层枝叶，留在烧焦的木头上的味道。但人类的血液是很难闻的，一股他描述不出来的腥味，冰冷而粘稠的，与风和火的特性截然相反。</p>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荣纪海先前说的“不属于人类的力量”为何物。这样两极的味道，共存在人类这种脆弱的身体里，确实算得上是“不属于”了。</p>
颈间那道被荣纪海亲手划出的伤口，在龙涎的作用下逐渐愈合，但荣纪海的情况仍然没有好转起来的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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