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烈风突如其来,将荣纪海的尾音割得四分五裂,但李仁常仍然听到了。</p>
他蓦地鼻子一酸,又觉得自己这反应真是莫名其妙,转而陷入无言以对的尴尬里。</p>
休在远处睁开眼,很奇怪的,明明隔着一段距离,但李仁常仍能清晰看见对方金黄龙瞳底下暗藏的温度。</p>
休在看着荣纪海。</p>
风又渐渐平息下来,荣纪海侧身朝李仁常一挥手,“走了,保护好自己,有事随时联系。”</p>
李仁常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前提是得有信号吧。”</p>
他犹豫一秒,趁着荣纪海刚迈步还没走远,还是微微扬声道:“对不起——这是她想对你们说的。”荣纪海没有停步。</p>
“刚刚的话……我会带到的。”</p>
休站立的位置已经不见人影,取而代之的是悄无声息出现在路旁的巨龙。</p>
荣纪海轻车熟路地跳上去,龙化后的身体似乎无需动用能力,便能跳得比之前高得多。</p>
巨龙撑起的龙翼挡住了脊背上的人类,那双龙瞳最后看了一眼地面上的李仁常,便扇动起翅膀,转瞬间便消失在了云层中。</p>
——</p>
荣纪海伏在休的背上,这一次,周遭挡开风流的屏障由休撑起。与先前荣纪海撑起的不同的是,休只用薄薄一层将自己与荣纪海紧紧贴合地裹在一起。</p>
“这里离龙族的巢穴,远吗?”</p>
话一出口,荣纪海又暗道自己怎么又忘了语言差异。不料,与休的龙鸣一同响起的,是几乎同步出现在他脑海内的声音。</p>
“对于龙来说,不算很远,全力的话今晚就能到达。”</p>
荣纪海茫然一瞬,扶住自己的太阳穴,不太确定道:“……休?这是怎么回事?”</p>
休也安静了一下,像是也为荣纪海能听懂自己说话而震惊。</p>
“也许……是龙化。”</p>
荣纪海适应了一下这种微妙的同传的感觉,“龙化还能让我听懂的龙的语言?它会让我长出翅膀和龙角吗?”</p>
这次休很快回答了他:“不会。人类的构造与龙的太不一样了,只是细小结构的改变可以做到,但要生出多的骨头,还是不太可能的。”</p>
“这方面又非常遵循生物学了。”荣纪海哑然。</p>
“不过,这倒也方便交流了。我还琢磨着到时候,总不能让你一直在中间当翻译。”</p>
“这也不错。”</p>
荣纪海卡壳一下,拍拍休的脊背,“不用什么都顺着我,休。”</p>
休沉默一会儿,“他们……不一定能接受你。”</p>
“接受吗……”荣纪海轻松地笑笑,“这不就巧了,无论是我还是你,不被接受,不都早就是常态了吗。”</p>
休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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