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长时间执着枪矛所承受的代价，与早在徐青和永远闭上眼时就已濒临崩溃到精神，几乎吞噬了他大半的生命力，即便荣纪海心知对方并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但此时对方的模样，竟已和行将就木之人没有区别。</p>
“你们……再怎么擅于模仿人类，也不过就是冷血动物罢了。”他这样说着，目光却止不住在荣纪海身上游移，时不时又看一眼休，显然还是没有彻底熄了弄明白荣纪海存活原因的心思。</p>
休不太高兴地说：“你这句话该送给人类群体中的某些恶魔。”</p>
不出荣纪海所料，袁庆平一下被噎住了，哑然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p>
但休却突然放缓了语气，“但是，龙族中也是一样的。”</p>
荣纪海心下一动，默不作声地与休对视一眼，便微垂眼帘，将原本两人就商量好的一些事情交由休来说出——这与说服龙族需要由他来一样，来自龙的真诚对于人类来说，远比他这个众所周知的“怪胎”来得打动人心。</p>
“龙族中，同样有着相对于龙族的守则而言的‘恶魔’，在个体差异这一点上，龙与人没有区别。”休看着袁庆平，句句却是在对他身后的猎龙人们说。</p>
“龙没有人类那样丰富又复杂的语言系统，阶级分层上也不如人类那样精密，但有一点，我作为如今，也是往后很久的龙王，可以保证，”他无视了提到某个字眼时，身后传来的阵阵吸气声，“龙对伤人或是吃人，没有任何兴趣。就像你们想延续你们的种族一样，龙也只是想活下去，与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p>
“说的好听。”袁庆平阴森地开口，打断了脸色各异的猎龙人们的思考，“这个世界只有这么大，能源是有限的——”</p>
“龙可以变成人形，或是缩小，这样一来，能量消耗会小上不少，而龙族的繁衍机制也并不会让龙像人类那样短时间内数量暴增。”像是早就猜到袁庆平会这么问，休没等对方说完就回答道。</p>
袁庆平又被噎了一下，但依然没有放弃，“你们变成人？那人类的安全又怎么保证，谁知道你们会不会——”</p>
这一次是荣纪海打断了他。</p>
“这就是在之后我们将要商讨的事情了。”荣纪海适时插话道：“和平的路总是要比毁灭难走些，袁哥，但我们不能因为难走，就抹杀掉一切可能性，以及不论是龙还是人类，都足够宝贵的生命。”</p>
“消失在过去里的生命已经够多了，不论如何，都不该让未来被淹没在更多的生命底下。”</p>
荣纪海顿一顿，“还有什么问题吗？”</p>
袁庆平的颊侧凸起，似乎正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却垂下头，陷入沉默。</p>
荣纪海回头看一眼，干脆利落地收了束缚着猎龙人们的火焰，看着他们陆陆续续面色复杂地站起身。</p>
“所以，心头血是事情，真的是假的吗……”猎龙人中有人颤巍巍地问出声。</p>
闻言，荣纪海疑惑地看向休。[你没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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