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峰挑眉，“怎么就破不了百？”</p>
“我没想过这件事。不想，也就做不到。”</p>
黄海峰乐了，“别人是想太多，能力有限做不到。你是不去想，是怕想了做不到吗？”</p>
“想了当然有可能做不到，但我现在觉得没差别。”</p>
黄海峰挺看不惯他这样的，认识他很早，人见得多，怎样的人能成事，一眼就看得出。他不可能没野心，“暂时没想法就没想法，要不就先去成个家，把个人问题解决好。”</p>
肖华哑然失笑，随口回了个“好”。</p>
“有件事，想让你给我参谋下。宁远集团，股价在跌，我要不要去捡个漏？”</p>
他主动找自己，肖华就知道是为了这件事，直接给了回答，“不要。”</p>
黄海峰吃了个憋，内心并不满意，“为什么？现在股价在跌，宁远集团之前承诺过，跌到十二块就拿出资金进行去收购，现在都十一块了，它都没动静。这不是价值是什么？”</p>
普通人将钱存进银行吃利息就行，资本的本性是逐利增值。看到了被低估的东西趁机买了一点都没有错，但黄海峰的问题是，他有私怨在。宁远集团股权分散，他大笔资金进入，甚至都可以将现在的老板给踢出管理层。</p>
就算对方是来问他的意见，但只要是跟人说话，就没法直接把话说敞亮。</p>
肖华想了想，“这块肥肉有很多人盯着，如果你这是财务投资，那有其他更好的机会，耗在这上面的成本很高。如果您是想把它的老板给换了，那这是件很没有性价比的事。”</p>
黄海峰盯着他，“怎么就没有性价比了？一个成熟的公司，换个老板影响不大。”</p>
肖华喝了口茶，他越来越不愿意给出任何意见，一是知道自己会有短视，给不出正确的建议，二是大多数人想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纯白费口舌。</p>
他放下了茶杯，看向对面的人，“这件事，不能只算经济账。还有一笔账，你忘了算。”</p>
赚钱到了一个层次，想赚的更多，反而要把功夫放在经济之外。肖华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一句。</p>
肖华坐高铁回的京州，他只要出差，就失眠。想补个觉，结果前边人一直在打电话。他闭着眼当背景音听，听着那人先是趾高气扬，过了许久语气又低三下四了。他都差不多听明白了他们在谈的事，那人就是个蠢货，对自己手上的事都不了解。</p>
但他还是睡了过去，并且睡得颇沉，醒来时已到京州了。</p>
京州也在下雨，不过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司机老庄一向很稳，已提前到达等待，上车后，他让去公司。</p>
已是下班点，他也不找人，就回办公室处理点事情。</p>
孟思远已入职一周，生活上兵荒马乱，搬家到底很麻烦，住了三天的酒店后，她搬进了新租的房，距离公司两公里左右。</p>
她有点洁癖，请人上门做了保洁，新买了个床垫，铺上床单，有睡的地方，就算是家了。东西还没收拾，就拿出换洗的衣服，行李箱都一直堆在客厅，等周末再说。</p>
工作上她到了一个新环境，尚未摸清规则，不能贸然做事，这里的人事挺复杂的，内心有点焦虑。</p>
她减轻焦虑的方式之一是加班，不熟悉就多花功夫。</p>
将近九点时，孟思远拿便利贴记下手中文件的位置，心中叹了口气，随即又扯了个笑容，让自己乐观些。</p>
她拿起包，关了灯，向外走去。一路走出办公区，基本上没什么人。</p>
她倒没变态到热衷于加班，只是不知道回去干什么，很空很陌生的屋子，让她没那么想回去。只好将时间花在工作上，即使心情低落，也不至于一无所获。</p>
孟思远还没走到电梯口，就听到了叮的响声，虽然等下一班也很快，但人就控制不住地跑着去赶电梯，高跟鞋落在大理石上的清脆声弥漫在安静的空间里。</p>
她就要到电梯门口，却是眼见着门即将合上，当她正要去按向下的按钮时，电梯门又突然缓缓打开。</p>
孟思远喘着气笑了，门才开了一半，她还没看清里面人是谁，就说了谢谢。</p>
里面的人没有回她，可能是没有听到，她依旧是笑着走进电梯，想打个招呼。然而她看着站在电梯里的人，却是没有再说遍谢谢。</p>
是老板，他一身的正装，西裤衬衫，不过没有领带与外套，灰色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见他第一眼，他还未来得及做反应时，他是面无表情的，显得冷漠而有丝凶意。女人也是视觉动物，她发现他的身材还挺好。</p>
走神不过一秒，孟思远虽纠结如何称呼他，但随即就打了招呼，“老板好。”</p>
肖华不知道她是谁，但在这一层，肯定是公司员工，他点了头。这个点，很晚了，他想问为什么这么晚？</p>
但他有点累，懒得开口讲话，就没问。</p>
孟思远见他没有讲话，自己也没有再开口，按了一层的按钮。密闭的空间里就两个人，她有些尴尬，就抬头看着楼层数的下降。</p>
直到抵达一层，她向他说了声再见，听到他嗯了一声后，她如释重负地走出了电梯。</p>
孟思远不免多想，加班遇上老板并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大家普遍不加班的情况，可能会被领导认为是工作效率不高。</p>
算了，老板又不是自己领导。公司那么多人，他哪里记得自己？</p>
走出大楼，雨又下大了。这个雨势很难打到车，幸亏她带了伞，先走到附近便利店里，买双拖鞋，不然这双高跟鞋得废了。</p>
撑着伞走入雨中，冷风吹着雨打在了裸露的小腿上，她忍不住又叹了声气。</p>
肖华没有让司机留下等他，自己开车回家。车从地下车库出来时，他才发现雨挺大的。这个天气状况，路上的车开得都挺慢。</p>
碰上红灯，雨刷来回摆动着，他走了神想回去吃什么，在高铁上没有吃东西，挺饿的。这个天气不想点外卖，好像冰箱里还有冷冻水饺，可以对付下。</p>
前面一辆车反应太慢，绿灯都没过得去，又是一个红灯的等待。百无聊赖之中，肖华看向了旁边的街道，有个醒目的便利店。</p>
便利店中走出一个女人，穿着有些熟悉，他稍一回想，便想起是刚才电梯里的员工。当时他在电梯里，听见了高跟鞋的叮当声，想说急什么，但还是帮忙按了按钮。</p>
她手里拿了双拖鞋，估计是半裙不方便蹲下，她抬起一只脚，手要去脱鞋子，可身体骤然失衡，她连忙将手撑在了墙上。</p>
看到她的窘迫，他挺没道德地笑了，竟然还有人平衡能力这么差。</p>
绿灯再次亮起，他驱车过了这个路口。</p>
第4章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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