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进入他的梦</p>
好像和自己撞设定了！</p>
时岁本来就很忌惮德米拉,现在他还多了一个控制能力——一山容不得二虎！这下要谁操纵谁？</p>
时岁沉重发问：“控制？有触发条件吗？”</p>
安德能让人停止行动，触发条件是一句咒语和目光对视。西奥多的能力不与精神挂钩，到是可以直接发动。</p>
萨维顶着几个人的目光,刻意慢吞吞地说：“似乎是肢体接触超过一分钟，可以短暂地控制对方一小时。”</p>
时岁：“……一小时了还短暂啊！”</p>
都够德米拉里里外外杀她几百次了。</p>
这个能力和时岁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还好不是永久性的。</p>
但是萨维很快补上一句：“但我不清楚喝下始祖血液以后,这个限制条件还存不存在。”</p>
更糟糕了！</p>
西奥多紧张时岁的安全问题：“……不行,不确定性太高,你别去。”</p>
萨维的马向前，绕着时岁的马走了一圈：“想要杀那些血族,等于是在德米拉眼皮子底下放火……他不会放过你的。”</p>
迟早都要和德米拉对上。</p>
时岁：“他后来为什么没用过这个能力？”</p>
萨维弯起眼眸,笑容如同蜂蜜般甜蜜：“因为他没必要用啊，德米拉凭借最简单的力量就能杀死敌人，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多余的事情？”</p>
血族里只有亲王及以上级别的能和他一战,猎人协会只有一个应洵,不过与其考虑超过一分钟的接触,不如直接提剑打架。</p>
时岁抹了把脸。</p>
好拽！感觉自己输了！</p>
她默默对着西奥多说：“我觉得他比你们权杖家系的还要傲慢。”</p>
西奥多：“……重点在这里吗？”</p>
但不论如何，撺掇时岁的萨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p>
萨维顶着其余两个血族不善的目光，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没事的……如果你真的要去做血包,我也会去庄园住一段时间。”</p>
十字剑家系居住的很分散,萨维大多数时候都住在自家的别墅。</p>
时岁点了点头。</p>
可惜,她遇上的十字剑的血族里，似乎只有萨维能正常交流对话，其余的不论是双子还是德米拉都癫的可以。</p>
同时被两个血族盯着,萨维的马有些不安,那边恰好在让二年级三班的学生集合,时岁让萨维过去。</p>
血族就这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p>
看着蜜色的身影走远,安德启唇：“他不够忠诚。”</p>
安德的直觉向来很准确。</p>
时岁能让他不说谎,听从命令。</p>
但是能力总有漏洞，时岁不能确定自己的每一个指令都能涵盖所有的信息，做到天衣无缝。</p>
时岁：“我知道，所以有些事情只能你们做。”</p>
西奥多：“你改变主意了？”</p>
时岁：“……暂时还没有。”</p>
她远远看着身材颀长的血族骑在马上，骑装的腰处收束，衬出劲瘦有力的腰身。他的迷妹迷弟本身就多，在被这么多人围观的状况下，萨维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气定神闲。</p>
萨维拉弓。</p>
箭出，激起一片尖叫声。</p>
时岁眯了眯眼。</p>
她扭头问西奥多：“你能让我短时间出校吗？”</p>
西奥多好歹是要成为学生会主席的人，出个学校简简单单。</p>
“可以，但你要去做什么？”</p>
……明明现在不是对立关系，但西奥多是一点都不觉得轻松，时岁本身就不可控，像是今天这种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只多不少。</p>
少爷这辈子还没对谁操过这种心。</p>
时岁：“出去见一个人。”</p>
时岁要找纪宁。</p>
这位曾经的学姐现在是猎人协会第一部门的成员，她成为血猎的时间并不长。但纪宁很了解血族，又早早见过诸多血腥场面，极快地适应了猎人的生活。</p>
伊莱学院就没给纪宁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在学院附近看见纪宁，让时岁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恍惚感觉。</p>
她穿着干练的制服，脸色看上去比起以前好多了，春日刚到来没多久，她就已经换上了短袖，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肉紧实有力。</p>
相比起过去做血包时的贫血娇弱，现在的纪宁虽然沉默许多，但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与原先不同的生命力。</p>
显而易见，做人比做血包好多了。</p>
时岁在心里感慨一句，走上前打招呼：“学姐，好久不见。”</p>
纪宁看见时岁，她朝着她笑了笑：“最近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做什么？”</p>
时岁开门见山：“学姐，你还想杀萨维吗？”</p>
纪宁唇角的笑意在听见血族的名字时微微落下，她注视着时岁，缓慢地点了点头。</p>
“我一直在找杀了他的机会。”</p>
这是纪宁最初要成为血猎的原因，她看着时岁，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渴望，“……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我？”</p>
时岁：“学姐，我能提供这个机会。但能不能杀死他，要看你自己。”</p>
*</p>
萨维穿过林间小道。</p>
月光落在树梢，树影婆娑，周遭安静的连鸟叫声都听不到。</p>
直觉告诉他，这场时岁发起的邀约不会像是表面上那样简单，但正是这种未知让他感到有趣。</p>
作为十字剑家系的血族，萨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正常狩猎，以前关系比较接近的血族们都在好奇他最近做些什么。</p>
而萨维……他懒得理会那些血族。</p>
他知道时岁并不全然相信自己，这种不信任就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于是时岁利用自己的时候，她就会多几分忌惮。</p>
……那样一来，落在他身上的关注就要比旁人更多。</p>
越往目的地走，血族感觉到轻微的不适，舌尖的咒印微微发烫。在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的那一刻，萨维微微挑眉。</p>
他对这个曾经的血包有点记忆。</p>
人不会记得吃过的每一个食物长什么样，但对叨人一口跑了的食材能有印象。</p>
不过萨维感到有些可惜：“啊……我还以为会是她亲自来教训我呢。”</p>
回应萨维的是纪宁甩过去的手里剑。</p>
时岁在附近，但谁也不帮。</p>
她靠在树上，静静地看着这场战斗继续，不知道是萨维还是纪宁的血液气味弥漫开。</p>
时岁告诉了纪宁萨维会来这里，所以她带了针对萨维的银器和足够的圣水。</p>
做了充足准备的猎人和眼高于顶的傲慢血族相比，在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p>
空气中很快泛起了血腥味，刀光剑影，纪宁身上也挂了彩。</p>
不过她的道具一个接着一个，冷不丁放出的暗器附着了圣水，萨维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p>
血族的眼眸从蜜色转变成了血色。</p>
安德像是幽灵那样守在时岁身边，他平静地看着下方。</p>
萨维看上去躲得很狼狈，但安德看得出来，他察觉到了自己和时岁在这里，这副样子很有可能是故意演给他看的。</p>
安德问：“你会让他死么？”</p>
时岁盯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交锋，随意回答：“你觉得呢？”</p>
安德：“大概不会，十字剑只有他一个能用……但不坦诚的眷族需要惩罚。”</p>
时岁满意：“不错，变聪明了好多。”</p>
被夸奖的安德只是眨眨眼，旋即问：“你限制了萨维吗？”</p>
时岁说着：“嗯，毕竟学姐刚成为血猎没多久。我让他不能主动动手而已，啊……现在萨维大概能反击了。”</p>
在最初的限制解除以后，时岁并不偏袒任意一方。</p>
时岁的视线落在纪宁身上，比起上次在监狱里的那次刺杀，纪宁这次要沉稳得多，出手几乎没有失误。</p>
这场一对一的战斗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刀光剑影，银器和圣水数量过多，萨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唇角的笑意逐渐消失了。</p>
时岁收回目光。</p>
圣水就差把土地浸湿，萨维应该很早就感觉到了不对，但到现在才重视……看来傲慢真是血族的通病。</p>
那就得自己承受。</p>
如果萨维要死了……他不会没用到这种程度吧？</p>
安德浅蓝的眼眸像是一片澄澈的海洋，他的声音放得很轻：“虽然我不喜欢西奥多，但他说的没错，德米拉一发现就会杀了你。”</p>
时岁眨眨眼：“这不就是在找保障吗？”</p>
安德：“萨维？”</p>
时岁：“嗯，如果我去真的会死，他不会做出这样的提议。”</p>
时岁清楚蜂蜜小蛋糕期待着自己杀了他。</p>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多看了德米拉一会儿，当时萨维的表情可是很恐怖——按照血族的占有欲，他多半不会主动把时岁往外推。</p>
大概是想让她陷入一个只有他可以拯救的危险境地吧。</p>
安德：“其实我也这么想过。”</p>
时岁：“……不用那么坦诚。”</p>
想和真的做是两种概念，比起安德这样直接说出口，萨维明显更不可控。</p>
安德忽然道：“结束了。”</p>
时岁看见纪宁半跪在地上，她面前用短匕首撑着自己，视线紧紧盯着某个方向，地面上全是血，萨维不见踪迹。</p>
她的身上多了很多处伤痕，有的伤口深到可以看见骨头，但她并未露出痛苦的表情。</p>
时岁从树上跳下来，避开地上的血痕走过去：“学姐，需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吗？”</p>
纪宁喃喃自语：“……还差一点，我差一点就刺到他的心脏了。”</p>
她想站起来去补刀，但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力气。猎人露出了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时岁摸出她的手机，拨出了协会的急救电话。</p>
手机自带定位地址，协会的救助车过来用不了太久。</p>
“我又没做到……”</p>
时岁打着电话一边说：“他快死了，能做到这个程度，你已经很厉害了。”</p>
时岁想了想，补充了一句。</p>
“起码从今天往后，你是狩猎者，他才是那个猎物。”</p>
不知道这话能不能宽慰到纪宁。</p>
纪宁表情愣愣的，痛感像是在这时候才泛上了声谢谢，迟疑几秒看时岁：“……你能让他去死吗？”</p>
这个时候，只要随手补一刀，萨维就能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p>
时岁小幅度摇了摇头。</p>
她把电话挂断，蹲在纪宁身边，往她的伤口处洒了一些止血药剂。</p>
“学姐，我说过我不参与，最多只是给你提供这个机会。”</p>
纪宁抿了抿唇：“抱歉，是我唐突。”</p>
“好好休息一阵子吧，”在救助到不定他在你休息的阶段忽然就死了呢，放宽心。”</p>
纪宁闭眼：“……好。”</p>
好了，时岁想，现在该去看看不听话的宠物了。</p>
血流了一地，这里泼了许多圣水，站在哪里对血族来说都是折磨。</p>
顺着血液的痕迹，时岁找到了萨维。</p>
他的肩膀手臂、腰腹处都有明显的伤，圣水灼烧着伤口，血肉呈现暗红色，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艰难地运作着。</p>
死到临头，萨维还抬起头朝着时岁灿烂一笑：“看我看见了谁？不会是死前的走马灯吧？”</p>
时岁眉一挑，准备从他身边走过。</p>
“咳咳……”萨维抓住了她的裤腿，咳嗽时连带着猩红的血液涌出，“好冷漠啊，亲爱的。就这样走了吗？”</p>
力气不大，时岁随便一抬脚都能将他的手踹开。</p>
她蹲下身，把萨维的手掰开，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怎么连才入职不久的猎人都打不过？”</p>
萨维低低笑：“哈哈…她身上可没有你设下的限制呀。”</p>
萨维失去了太多血，他本就血族现在又抓不到人类来补充体力，他那双蜜色的小狗眼从下至上仰视她，可怜可爱。</p>
时岁并没有心软。</p>
她的手扣住萨维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掰起来，指腹正好按压在某个伤口上。脸上的身上的血液痕迹乱七八糟，但也没影响那张脸的帅气程度。</p>
这些血族的长相真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顾，时岁看一次感慨一次，战损状态也能让人心生怜悯。</p>
又或者是这样，才能让死敌心软？</p>
萨维说话断断续续：“哎呀，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是我不够好看吗？”</p>
她当时大动干戈那样去救西奥多，怎么到他这里就不一样了？</p>
时岁不心急，慢条斯理地动着手，压着伤口来回按，血液渗地更多了，萨维露出了难受的表情。</p>
“好看，但安德、西奥多、是吗？”</p>
萨维眼尾向下，神色显得有些可怜。</p>
“亲爱的，我隐瞒了什么？”</p>
“在最开始我梦见过你。萨维，那应该只是你能力最简单的一部分。”</p>
萨维眨了眨眼。</p>
时岁说到这里就停了，指尖往里扣，伴随着血腥味愈发浓，少女的表情轻柔：“现在，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p>
萨维痛得视线有些模糊。</p>
伴随着时岁的声音，他只是笑，享受着时岁给他带来的疼痛感，濒死的快乐感如同潮水将他包裹，为平淡无波的生活染上一点色彩。</p>
“……救救我吧。”</p>
萨维勉强掀起眼帘，时岁正冷眼注视着他，看垃圾般的目光让萨维忍不住地想挺起腰。</p>
真是个狠心的人。</p>
明明可以直接命令他，让他说出想知道的信息，却偏偏要让恨他的猎人出手，把他弄成这副样子。</p>
但这样的时岁与萨维期待中的主人形象最为一致。</p>
死亡为那双蜜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层阴影，他的视线逐渐难以聚焦，萨维偏头，像是真的小狗那样用脸侧讨好地蹭了蹭时岁的掌心。</p>
“你愿意的话……”</p>
他寻觅着时岁的气味，獠牙触碰到了时岁手腕的皮肤，尖锐的牙齿向下压出一个小小的凹陷，眉宇间呈现出极端的迷醉感。</p>
“我来带你进入德米拉的梦。”</p>
作者有话要说</p>
趁着大家还没开学我写我写我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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