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漾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些年，顾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不能生育孩子。</p>
熊婷抿了一口咖啡后，终是开口，</p>
“漾晨，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p>
李漾晨看着她，眼神里有着不解。</p>
熊婷接着说：“2年前，顾城因为工作和个人情绪方面的压力来到我在纽约的心理咨询工作室，他告诉我你们的事，那时我就看过你的照片。”</p>
李漾晨眼眸垂下，轻声说：“我们曾经感情很好，但最后还是分手了。”稍顿，她抬头看着熊婷问：“顾城这些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p>
熊婷沉思了一会，仿佛在思考该不该说，抬头看着李漾晨清澈双眸闪着关切的光芒，她开口：“5年多前，顾城的父母先移民去美国，但不久后，她妈妈被医生诊断出患有严重的精神病，他外婆年轻时就有这种病，顾城知道后，自己去咨询了国内的医生，医生告诉他，他情况一切正常，但如果有外界诱因，不排除会有病发可能，因为精神病直系亲属的遗传几率高达百分之四十，而有这样的遗传基因，就算以后结婚了也最好不要生小孩。”</p>
李漾晨直愣愣的，看着熊婷一张一合的嘴，脑袋里全都是混乱。</p>
怎么会是这样？</p>
她咬了咬嘴唇，呼吸有些不稳，“他...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跟我分手？”</p>
熊婷点头，“他当初没跟你说实情，是怕你跟他共同承担这份痛苦，宁愿让你认为是他丢弃了你。但这5年来，他其实一直关注你在国内的情况，只是从来没敢打扰你。去年年底，他回国前，浏览你学校的网页，知道你有个公开课，特意订了一盒玫瑰花送你，不过没留名。其实他那时已经打算回来找你。”</p>
李漾晨眼底渐渐起了雾气，那盒roseonly玫瑰果然是他送的...</p>
熊婷不等她回话，又继续说：“他5年前认为适时放手是对你最小的伤害，我告诉他，他不让你知道真相，不给你选择的机会，对你也是不公平。现在这个社会，丁克夫妻的人数不少，万一你愿意呢。他知道你5年里一直单身，思考了很久，决定回来找你，告诉你他的苦衷，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只是迟了一步，他欠你的解释终究没说出来。”</p>
李漾晨听完，脑子那里一抽一抽的难受，更难受的是心。这些年，她无数次去细想导致两人分手的原因，却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p>
“熊医生，我...”</p>
张嘴后，她才发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p>
熊婷苦笑一下说：“其实作为他的心理医生，他的私隐，我本不该跟人说，但我同样也是他的朋友，他这份深沉的爱，让我动容，所以今天自作主张地跟你说了。”</p>
李漾晨闭上眼睛，思绪空白一片。</p>
...</p>
回到四季花园后，李漾晨晚上没回莫逸衍的别墅。</p>
她蜷缩在家里沙发上，抱膝想着熊婷的话，心情甚是复杂。</p>
一方面心疼顾城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另一方面是现在她已经无法回应顾城那份爱意。</p>
***</p>
周六早上，顾城收到熊婷的信息。</p>
“顾城，昨天我们在停车场的谈话，漾晨都听到了，后来，我跟她聊过，很抱歉，没经你同意，那件事，我跟她说了。”</p>
看完后，顾城吸了口冷气，两手抬起，皱眉按着太阳穴，心情烦躁、不安。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p>
想了很久，他发微信给李漾晨问她能不能出来见面，李漾晨回了个“好”字。</p>
两人坐在昨天那间咖啡店里。</p>
离得近了，李漾晨注意到他脸上几乎是没什么血色的，很白，而且交织着很多的痛楚，一双眼睛里面泛着红血丝。</p>
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p>
两人沉默了一会，顾城率先开口：“晨晨，我没想到熊婷会跟你说了，对不起，我不希望再带给你困扰。”</p>
顾城的话让李漾晨更不好受，一下子红了眼圈。</p>
顾城见状，慌了，“晨晨，我...”</p>
李漾晨吸了吸鼻子，抬头，没有回避，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低声的说：“你不要怪熊婷，我问她。那件事你早该告诉我的，至少...可以不用一个人承受。”</p>
顾城闭上眼睛，好一会，才说出一直埋在心里的话，</p>
“我当年知道家里有精神病遗传基因的时候，觉得天好像塌下来...医生告诉我，即使以后结婚了，也最好不要生小孩。你是那么喜欢小孩子，我怎么能自私地...”</p>
说着说着，他声音变得颤抖，停下，深呼吸一口气后，继续把话说完，</p>
“我曾经想过就此在美国不再回来，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但看着外国很多丁克家庭，一样过得很好，我有了私心，想回来找你，不过，在知道你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人后，我不打算说出来。我也会不甘心，但再怎么不甘不愿，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已经过去了5年，我凭什么要求一切都能重来，又凭什么要求你站在原地保持不变。”</p>
李漾晨听完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p>
顾城看着滴在她手背上的泪水，很想亲水给她拭去，但终究伸出的是一张纸巾，身份上已经不适合做任何亲密的动作。</p>
时过境迁，有缘无份。这句话是他们2人的真实写照。</p>
顾城眼圈也红了。</p>
李漾晨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握在手里攥紧，看着他，眼睛里蕴含着千言万语，但能说的却只是有三个字，“对不起。”</p>
分手后5年里，她怨过他，也等过他，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回不去，另外一个男人闯入了她的生命，给了她全新的归属感。</p>
顾城摇头，“晨晨，和这所有相比，我更希望的是你快乐幸福，真的。”</p>
李漾晨看着他，心里苦涩，“那你呢？”</p>
顾城嘴角扯了个不太自然的弧度，“或者未来有一天，我也会遇到一个让我再次心动的女孩，而她又不介意我的情况，这种事就顺其自然吧。”</p>
再次心动谈何容易，他这样说只是不想李漾晨觉得歉疚。</p>
李漾晨闻言，没法说出那些你会找到更好的人之类的话，这很虚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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