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虽然他也忘记了，那是那一年。&lt;/p&gt;

“你给我看过你小时候在天坛拍的照片。”袁北说。&lt;/p&gt;

汪露曦将信将疑，她?翻开手?机相册，将那张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袁北手?指了指，在她?身后，天坛丹陛桥的另一边，一个男孩子入镜，面?无表情比了个剪刀手?。&lt;/p&gt;

照片上的游客其?实密密麻麻的。但只有他们两个，在那一刻，望向了同一个镜头。&lt;/p&gt;

那是袁北。&lt;/p&gt;

……&lt;/p&gt;

汪露曦根本就不相信。&lt;/p&gt;

她?把那照片放大最大，然后仔细对比袁北的脸……好像确实有点?像，照片上的男孩子和此刻的袁北神态接近。人的五官会变，但气质和神态，大差不差。&lt;/p&gt;

“……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袁北！你别吓我！”汪露曦龇牙咧嘴，“这也太巧了吧？你那天也在天坛？去?玩？”&lt;/p&gt;

“我忘了。”袁北说。&lt;/p&gt;

依稀记得是妈妈那天从国外回来，顺便看看他，只有一天时间，妈妈问他想去?哪，其?实袁北哪也不想去?，但是又看不得妈妈失望眼神，就随便说了个，天坛吧。&lt;/p&gt;

那句讲解词怎么说的来着？&lt;/p&gt;

天坛，体现了古代中国人的宇宙观。&lt;/p&gt;

天圆地方，即便天地浩大，也总有尽头，尽头之处，有缘之人会相逢。&lt;/p&gt;

“……”汪露曦哑言了。&lt;/p&gt;

她?呆滞看着那照片，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心里波动，如果这会儿给她?插上个心电图，一定?会监测到?她?的心跳在巨幅跳动和一条直线间来回更迭。&lt;/p&gt;

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lt;/p&gt;

可袁北的神情又是真真切切的。&lt;/p&gt;

他嘴欠，爱开玩笑，但绝对不会是在这种事情上。&lt;/p&gt;

因为知?道她?会在意?。&lt;/p&gt;

……&lt;/p&gt;

汪露曦咬着嘴唇，低着头。&lt;/p&gt;

电影播了什么，她?完全没有注意?，只觉得吵闹，思忖半晌，放下薯片起身，拿来了自己的拍立得。&lt;/p&gt;

“好神奇啊袁北，”她?期期艾艾看着他，“我们再拍一张吧。留个念。这次你表情好一点?。”&lt;/p&gt;

“什么叫好？”&lt;/p&gt;

“就是笑一笑啊。”&lt;/p&gt;

“我拍照不会笑，真的，”袁北说，“我发小说我毕业照像是刚挂了科，工牌上的照片也像是公司快倒闭了。”&lt;/p&gt;

汪露曦鼓励他：“没事没事，努努力嘛，来。”&lt;/p&gt;

举起拍立得，调转镜头，咔嚓一张。&lt;/p&gt;

袁北果然没笑。&lt;/p&gt;

表情像是凝固了。&lt;/p&gt;

汪露曦回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袁北肩膀上：“别浪费我相纸！嘴角提一提好不好！”&lt;/p&gt;

说罢伸出?手?去?，捏住了袁北的下巴，手?动引导。&lt;/p&gt;

袁北倒吸一口气：“你这小姑娘怎么总动手?呢？”&lt;/p&gt;

他抓住了她?的手?：“我都说了我拍照不会笑。”&lt;/p&gt;

汪露曦看着他们交叠的手?指，忽然爆发了：“笑一笑！你以为我很想笑吗袁北！我又没别的要求！只是想跟你拍张照！你笑一笑好不好！”&lt;/p&gt;

……声线忽然有点?扭曲。还有些潮意?。&lt;/p&gt;

这把袁北吓到?了。&lt;/p&gt;

他确定?自己没听错。&lt;/p&gt;

小姑娘眼睛红了，好像蒙了一层水，在电影画面?流转的光影之中，格外清澈。&lt;/p&gt;

“……干什么这是，”他重新正?了正?坐姿，捏住她?的肩膀，把人往身前带了带，自己则在她?的身后，“拍吧，我努力。”&lt;/p&gt;

汪露曦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了拍立得。&lt;/p&gt;

咔嚓。&lt;/p&gt;

取景完全是靠感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拍得完全。&lt;/p&gt;

在等待相纸显像的几秒钟里，汪露曦始终低着头，直到?两个人的脸出?现在画面?里。&lt;/p&gt;

她?望着镜头，笑出?了两排牙。&lt;/p&gt;

而袁北在她?身后，轻轻弯了弯嘴角。&lt;/p&gt;

他的眼睛看向她?的方向。&lt;/p&gt;

目光似有重量，落在她?的身上。&lt;/p&gt;

……&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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