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女,我可以开始讲了吗?”</p>
林成尧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望向林雪竹。</p>
林雪竹好笑地看着这个看似成熟,实则孩子心性的叔叔,无奈地点了点头。</p>
林成尧得到许可,一个箭步窜到自家人中间,绘声绘色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p>
结尾处,还着重表达了自己内心的震撼。</p>
等他说完,林雪竹才面无表情地问:“叔叔,你觉不觉得,咱家的马车是用你的苦难换来的?”</p>
林成尧瞬间敛去飞扬的神采,正色道:“我这身微不足道的医术,若是能为家里做点事,也算是学有所得。”</p>
林雪竹:“好,叔叔觉悟最高。”</p>
林成章仔细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眼神示意林雪竹,他要密谈。</p>
父女俩一前一后,从队伍中往后撤,直到周身两米内无闲杂人等。</p>
林成章道:“闺女,为父怎么觉得,此事蹊跷呢。”</p>
他久在官场,有些内幕还是知道的。</p>
流放这种刑罚,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让犯人活命去的。</p>
官差押送犯人,死了伤了他们均没有责任。</p>
只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队伍里还能剩下一半人,就算他们大功告成。</p>
所以,刘奎根本没必要用一辆马车换林成尧的医术。</p>
关于这个问题,即便林成章不问,林雪竹也打算找个机会告诉他。</p>
于是道:“爹,这次流放略有不同。”</p>
林成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p>
不同,就意味着有人要搞事。</p>
林雪竹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北境连年战乱,城池和防御工事尽毁,我们这些人,便是要被发配过去做苦力的。不光是我们,各地方大狱里的犯人,皆会向北境移动。所以,朝廷密旨,每一批犯人的存活率不得低于七成。这也就是为什么,刘奎需要叔叔这样的大夫。”</p>
林成章大吃一惊。</p>
做苦力他料到了,大部分流放的犯人都逃不过这一劫。</p>
但,地方大狱里的犯人也要去吗?</p>
那北境岂不成了恶人境?</p>
林雪竹冷笑,“朝廷病急乱投医,自是不会将这些犯人的死活放在眼里。所以我打量着,这一路上,须得想办法,把我们这一队的人笼络起来。到了北境,方能齐心协力,互相保全。”</p>
林成章毫不犹豫地点头,“闺女你打算的对,这事须得早做准备。”</p>
林雪竹接着道:“爹,以后你要在这事上花些心思了。叔叔单纯,就让他在治病救人一途上发光发热吧。”</p>
的确,林成尧不是个耍手腕的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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