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准备着呢。”程大人说道：“为父打算先将不好的挑出来，给北境商会抵债。剩下这些好的，咱们只要好好经营，还是能把日子过得不错的。” 大儿子摇摇头道：“父亲，这些还远远不够。”</p>
“怎么说？”程大人不解。</p>
大儿子道：“明天北境商会的人来，定是要将这些房契地契进行估价的，父亲您想想，估价的标准是什么？”</p>
程大人道：“农庄自然是看产量，店铺自然是看利润了。”</p>
说完，他也明白过来了，望着大儿子，眼中尽是赞赏，“你是说……”</p>
大儿子点点头。</p>
父子俩心照不宣。</p>
程大人有些犹豫，“那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p>
大儿子不以为意，“种地的人不同，产量自然不同。经营的人不同，利润也自然不同。东西我们交了，至于怎么用，那是北境商会的事情。只要明天交割清楚，后面的事，自然就不归我们管了。难不成堂堂皇上，还能找我们的后账？”</p>
程大人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让人将账房叫了过来。</p>
账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已经在程府管了三十多年账了，从一个小学徒，到现在的独当一面，他是程大人最信任的下人，自然也为程大人平了不少烂账。</p>
“老爷，何事找小的？”账房很恭敬。</p>
程大人把手中的房契地契往前推了推，说道：“这些田庄和店铺，你都熟吧？”</p>
账房接过看了看，点头道：“这些都是咱们府上不太赚钱的产业。”</p>
程大人对他的心里有数表示很满意，说道：“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让这些不赚钱的产业，变成赚钱的产业，你可能做到？”</p>
账房愣了愣，继而明白过来，迟疑道：“老爷的意思是……做假账？”</p>
程大人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p>
账房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他胆怯地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流露出不愿。</p>
欺君之罪啊，查出来是要灭九族的。</p>
像主家这样的尚且兜不住这样的大罪，更何况是他这种小人物。</p>
程大人见账房迟迟不回话，面露不悦，“怎么，你不愿意？”</p>
账房心中犹疑，说道：“老爷，此事冒险。”</p>
程大人满脸不悦，“不冒险，难道把咱们府上的家底都送出去？你是账房你最清楚，这些天府里送了多少银子出去，现在就连这个田庄店铺都保不住了，难道你想看着全府喝西北风？”</p>
账房还是沉默不语。</p>
程大人见他不上道，威逼道：“当年你儿子生病没钱医治，可是从府中账上挪了银子的。你打量我不知道，我那是看你偷偷把银子补上了，不与你计较罢了。真计较起来，把你送到衙门去，轻则挨几十大板，重则可是要下大狱的。”</p>
账房浑身一震。</p>
他本不是个贪心的人，要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出此下策。</p>
他没料到，这事老爷竟然会知道，还隐忍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拿出来说！</p>
程大人继续道：“我说这话，也不是要威胁你，只是让你好好想想，府里若真是没钱了，影响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这些当主子的。你闺女也在府里做事，夫人还替她配了个小厮。倘若你们三个的月银都没了，你们家的日子不是也受影响嘛。”</p>
这话，账房听明白了。</p>
他是账房，最清楚府中的财务，老爷轻易不会动他。</p>
可他还有闺女和女婿，这俩人的生死可是抓在老爷手中的。</p>
账房咬咬牙，说道：“放心吧老爷，今晚就是不睡觉了，小的也把账给老爷平了。”</p>
程大人听闻此言，满意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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