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马车行驶在熟悉的长门大街,路面上干干净净,不见丝毫血迹。</p>
封屿和凌墨翰连夜带着人清理上京城各大街道,雅月阁的人给他们送了夜宵。</p>
将士们匆匆吃完,继续四处巡逻。</p>
那些潜入上京城的杀手的尸骨,今夜将被全部运出城去。</p>
上京城的血腥味终将散去,阳光会重新照亮这座古老的都城。</p>
司言进入皇宫,直奔皇帝寝宫。</p>
皇后和刘贤妃都守在寝宫外面,谁也没能够进去。</p>
皇帝床前,只有祁子煜一人跪着,就连云崖神医也被屏退了下去。</p>
“陛下,司言大人来了。”古公公见到司言,直接将人引了进来。</p>
皇帝想要抬手,指尖颤动了许久,都没能动弹。</p>
“陛下。”司言走到床边,半跪在地上,看着皇帝眼睛。</p>
皇帝张了张唇,满是屈辱地开口:“司言,朕大限将至。”</p>
司言顿了一下,轻声安慰道:“陛下,您的病能治好,只要你好好休养调理……”</p>
皇帝眼角涌出一股泪水,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堂堂大宣皇帝,竟然连屎尿都要人在床上伺候……</p>
“朕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皇帝扁着嘴巴,呜呜地哭了起来。</p>
司言没说什么,皇帝的悲痛是任何语言都不能抚平的。</p>
祁子煜手里拿着巾帕,给皇帝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父皇,您不会有事的……”</p>
皇帝苦笑一声:“朕已经有事了。”</p>
祁子煜安慰道:“父皇,您会好起来的。”</p>
皇帝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绝望。</p>
他转动着眼睛,偏头看向司言:“司言,朕在世人眼里,是不是一个昏君?”</p>
他宠信妖妃辛雅,任用奸相辛蕤,让大宣朝堂被奸人把控,朝臣们人人自危,怒不敢怒,言不敢言,整个上京危机重重,杀手成群。</p>
他还险些将大宣的江山传给北芒国的孽子,险些将大宣江山拱手送给北芒国。</p>
他所做的这些事,桩桩件件,足以让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一个昏君。</p>
“陛下算不上一个明君。”司言轻声回道。</p>
皇帝知道这是司言委婉的说法,不由得崩溃地大哭起来。</p>
“朕真的很想做一个好皇帝,朕真的好想好想做一个好皇帝,可是不知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p>
皇帝满目悲痛,司言能够感受到,他确实很想做一个好皇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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