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翰！”司言游到靠近悬崖的水边，看着刚刚还在水面的男人，转瞬之间没了影，便知他落入了水中。</p>
司言一跃而入水中，朝着水里潜了下去。</p>
河面上天色已经黑了，唯有燃烧的叛军楼船，散发着大亮的火光。</p>
然而，这宽阔的禹河水湾深处，还是阴森又黑沉。</p>
司言潜入深不可测的水里，四处搜寻着凌墨翰的身影。</p>
让人窒息的水里，凌墨翰被人拖着，下沉得越来越深……</p>
他心底有个强烈的信念，他不能死，他绝不能死……</p>
他说过要保护阿言一辈子，他死了还怎么保护阿言？</p>
他已经看到阿言游过来了……</p>
若是找不到他，阿言会怎么样？</p>
她一定会很伤心，一定会哭鼻子……</p>
凌墨翰忽然停止了往上挣扎，他弯下腰用力下游，抓住了身下抱住他的男人。</p>
凌墨翰双手握拳，猛烈击打着抱住他的人脑袋，去扣他眼睛。</p>
水底搅起一阵动静，凌墨翰和死死抱住他的男人打斗起来。</p>
两人手中都已没了兵器，只能靠着双手双脚，在下沉的水中交手。</p>
这不是凌墨翰今日遇到的最强劲敌手，却是最难缠的一个。</p>
这人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死拽着凌墨翰，任凭凌墨翰如何打他，都是这一招。</p>
河水越来越深，四周幽黑得可怕，两人不住往下沉落。</p>
就在这时，一条游鱼般的身影游了过来，司言挥起手中匕首，将抱住凌墨翰的胳膊，卸了下来。</p>
那人仰起脑袋，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嘴唇张开，一个个气泡从他嘴里吐了出来。</p>
鲜血在水底晕开，那副紧紧抱着凌墨翰的身体沉了下去。</p>
司言拽着凌墨翰，拼命往上游去。</p>
回到水面的这段距离，凌墨翰几乎要昏厥过去了。</p>
两人浮出水面，就像两条濒临死亡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p>
“咳咳咳……”</p>
凌墨翰嘴里吐出几口掺杂着血的水，不住咳嗽起来。</p>
司言一手攀着悬崖上的一根树枝，另一手抓着凌墨翰衣服，大口喘息着……</p>
凌墨翰也大口呼吸着，双目通红，看着眼前女子：“阿言……”</p>
“别说话，歇会儿。”</p>
凌墨翰果真不再说话。</p>
他大手抓着悬崖上一块凸起的石头，陷入了沉默。</p>
“那里有艘小艇，我去把小艇划过来。”</p>
司言举目看去，倒映着火光的水面上，四处都是浮尸，其间夹杂着一些杂物和北芒国杀手留下的许多小艇。</p>
司言游过去，将小艇划了过来，朝着凌墨翰伸出手。</p>
凌墨翰抓住司言的手，翻上小艇，抱住了司言。</p>
“阿言，就一下，让我抱一下……”凌墨翰深呼吸着，轻轻抱着眼前女子。</p>
司言顿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今天很英勇。”</p>
眼前这个高大的少年，才仅仅十九岁，已经担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p>
凌墨翰低垂下眸光，眼里有些失落：“阿言，我拉你的后腿了。”</p>
今日若是没有阿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浮上水面……</p>
比起阿言，他还是不够强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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