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白须莫名问了一句这样的话，饶是苏禾听了也有些云里雾里。</p>
她从小对于钱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和印象，她只知道，这种东西，她从来犯不上去为它思考。</p>
“换句话说，把整个武侯城卖了的话，能不能填满半宝川四座主城因为受白下霁之毒荼毒的病民灾民？”</p>
“能不能为川边三疆之土建起一座高高的城墙，不说固若金汤，只要不被风沙掩埋，不被铁蹄踏破。”</p>
“能不能堵上剑若悬河一剑劈开的东南一渊。”</p>
神白须一只手摁在凭栏上，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好似自顾自喃喃道。</p>
“若是曾经的武侯门，或许会因为多方原因而无法满足，可现在的武侯，只有我一人断绝诸事，我想，应该都可以。”</p>
那该是怎样的一比支出？买下一座主城都游刃有余。</p>
神白须一时间有些难以想象这份雄厚的财富，他归根结底也是个贫人，没见过什么大钱。</p>
“先生想买什么？”</p>
苏禾看向神白须，她将被吹乱的发丝抚于而后，媚笑道。</p>
“买……”</p>
他手指用力捏了捏凭栏，又点了点。</p>
“买兵戈铁马踏不碎的千灯盛世。”</p>
“买血浩硝烟迷不住的万世太平。”</p>
“买万众一心扯不散的盛国城邦。”</p>
“买琳琅书卷万万两，买锦衣华服千千件，买桑田良亩，买广厦万间。”</p>
苏禾听着这一句句好似美轮美奂又舒心悦耳的辞诗，竟有些醉了。</p>
他那样一个人，破坏，杀戮，血腥中走出来的人，会将这样的梦想倾注他人？</p>
那他又为什么成为这样的人呢？</p>
至少眼下，苏禾看到的，是一位仿佛在悲剧历史中蹉跎，沉沦，迷失的颠沛流离者。</p>
就如同史书中记载的那些国破山河，漫山荒野无家可归的流民一样。</p>
又如同心中有冲天之志，可却怀才不遇郁郁而终。</p>
遂才写下这堪堪诗句几行，字越写，泪越多。</p>
“钱权固然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做到诸多不可能的事，却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p>
“先生说的这些，太宏大，对于一个国邦而言，更是万万年追逐的建设理想，是诸多王朝君主接憧而至都难以建立的旷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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