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黑暗视觉，她重新回到地下室。</p>
地面那团呈放射状的血液早已干涸，这是科尔晋升失败的铁证，范围之广，出血量之大，让安吉尔怀疑科尔当时已经整个人炸开成一团血雾了，而她现在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只不过恰好出现在原地。</p>
“这打扫起来可就麻烦了，哪怕用大量清水冲洗，这股血腥味一周之内也别想散掉。”</p>
正当她为如何清理地下室发愁时，却发现血迹中有一块黑色的胶状物。</p>
之前离开地下室时压根没有注意，还以为是内脏碎块或血块，现在在黑暗视觉下可以清晰地看出它与周围血迹之间的区别。</p>
这块胶状物约鸡蛋大小，由于重力作用半摊在地上，颜色接近紫红色，表面似乎有光线流转，但周围又呈一种似乎能吸收周围光线的黑暗，使得胶状物本身的色泽非常突出。</p>
接近胶状物时，安吉尔听到耳边传来阵阵低语，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似乎有一股想破坏、杀戮的欲望在心中涌起，地下室中的血腥味也重了不少。</p>
这是非凡特性！</p>
根据科尔·格兰杰的记忆，非凡者在死亡时，体内的力量会凝结成符合自身能力的的非凡特性，从尸体中析出。</p>
这块胶状物显然就是科尔死亡时留下的，考虑到他只服用过“刺客”、“教唆者”、“女巫”三种魔药，安吉尔推测它应该属于“女巫”的非凡特性。</p>
但科尔的记忆中，死亡的非凡者排出的特性应该是带有其生前的完整非凡力量，也就是说自己这具身体现在应该已经不具有非凡者的力量，但独特的“黑暗视觉”又绝非普通人能拥有的。</p>
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应该是科尔·格兰杰并未完全死亡所致？</p>
按照自己拥有的能力推测，现在这具身体应该是“刺客”？</p>
前圣殿骑士安吉尔·格雷只能苦笑。</p>
她没有急着收起贵重且危险的非凡特性，而是先离开了地下室，来到上方的书房。</p>
书房中的某块地板下是一个小巧的暗格，暗格里有科尔以前购买魔药材料时准备的金属小盒，花了20镑。据卖家说能够隔绝非凡力量，避免内部的材料灵性散失。</p>
可惜科尔没有多余的非凡材料，这个盒子已经成了他收纳武器的盒子，现在里面只装了一把损坏的左轮手枪。</p>
虽然不知道真的有这样的效果，还是商贩的吹嘘，但这个小盒是安吉尔现在能找到的最适合储存非凡特性的容器，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小心翼翼地隔着衣物拿起那那块非凡特性，放进了盒中，和之前在盒子里那把击锤损坏的左轮放在一起。</p>
幸运的是，盒子关闭的瞬间，她耳边的低语和鼻腔中的血腥味立即就消去了大半。</p>
虽然并没有完全隔绝，但至少副作用在可接受的范围了。</p>
安吉尔把盒子重新放回暗格，又垫上了几本书，关上暗格的活板门之后，低语终于完全消失了。</p>
处置完科尔遗留的非凡特性，她来到二楼，靠近楼梯是科尔的妹妹，莉莉·格兰杰居住的次卧，装修明快，符合少女风格。梳妆台、试衣镜一应俱全，被褥也是带花边的，但都罩着防尘布，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看样子有段时间无人居住了。床头柜上摆着几本小说，还有一个扣起来的相框，安吉尔扶起相框，借着窗外绯红的月光，勉强看清是一张黑白色的双人合照。</p>
卧室门边划着几道签着年龄的身高线，最高的一道身高线旁边写着“18岁，156”。</p>
很显然1米56的女孩能穿的衣服，不适合这具身体……</p>
安吉尔站在门边比了一下身高，自己比156的线高了一头有余，也就是说大约在1米75左右。看来只能去拿一套科尔的衣服先穿着了，虽然尺码不太合适，但起码能套进去，总比穿小女孩的衣服要好。</p>
主卧室属于科尔·格兰杰，装修风格简单干净，色调冷淡，没有多余的装饰，衣柜里都是男性的衣服，有两套颜色相同的西装，几件休闲服，安吉尔随手拿过一件衬衫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尺码和身上穿的这件一样。</p>
取出衬衫和一条休闲裤，她脱掉沾满鲜血，已经硬结的衣物，在床旁换上了干净的衣裤，拿着那张合照下了楼，回到相对比较熟悉的书房，拧开墙上的煤气灯，昏黄柔和的光芒驱散了红色月光带来的森冷。</p>
借着灯光，安吉尔仔细看向手中的相框。不出她所料，相片中是完全陌生的一男一女合照，男性大约20岁出头，一头金色短发，穿着短袖衬衫和休闲裤，身材瘦高，面容细腻柔和，眼角和鼻梁与现在的安吉尔非常相似。他戴着黑框眼镜，留着略显刻意的胡须，试图让自己那中性化的脸变得更阳刚一些；少女大约16岁，穿着连衣裙，圆脸，金色长发扎成单辫，双手捧着一本小说，依偎在男性身侧。</p>
凭借少女的身高和她手中那本在二楼卧室见过的小说，安吉尔断定这就是合照所在的次卧主人，已经在一年前离开廷根，前往贝克兰德求学的“妹妹”莉莉·格兰杰。</p>
她身边那面容和现在的自己有三分相像的“哥哥”，自然就是男性时的科尔·格兰杰了。</p>
这大概是兄妹俩在父亲去世之后不久拍摄的，两人神色忧郁，和明快的穿衣风格呈反比。</p>
正在安吉尔细心研究照片中的细节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p>
“咚咚咚——”</p>
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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