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心下怅然若失。</p>
这日清晨，沈殊玉早早地起床打理好自己。</p>
昨夜她回房后始终未见到陆明珠过来，想必是看书入了迷，在翠微楼打了个通宵后今早直接回了药庐，所以她打算去找李惟清会合，然后再一起下山去见陆明珠。</p>
刚走出缇花小筑，沈殊玉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人，那人环着双臂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微微眯着眼仰头看山间的飞鸟。</p>
沈殊玉心里顿觉不妙。</p>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裴含章恰好在这时转过头来，看到是她便站直了身体朝她走来。</p>
“你可真是贵人事忙啊，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p>
沈殊玉眨了眨眼，摆出一副天真懵懂的乖巧姿态，“小裴公子找我做什么？”</p>
裴含章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便将目光放回到她身上，表情意味深长，“故人重逢，难道不该好好叙叙旧吗？”</p>
“我们不算故人，有何旧事可谈……”</p>
裴含章却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道：“沈小姐，我们真的不认识吗？”</p>
沈殊玉依旧面不改色，但脑子里却像是炸了个惊雷一般，连手心都带着酥麻之意。</p>
“我们昨日才遇见，到现在也才一天而已……”她干巴巴地答道。</p>
“我说的不是昨日。”裴含章好心地提醒道，“我说的是去年冬日，在左大人的京郊别院。”</p>
沈殊玉抿了抿嘴，觉得自己像一只尾巴被人揪住的猫，除了喵两声外，只能在原地奋力挣扎。</p>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p>
沈殊玉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馅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装傻，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p>
“哦。”</p>
裴含章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一般，丝毫不觉得意外，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往空中轻轻一抛，随即利落地接住。</p>
沈殊玉眼尖地认出了那个盒子。</p>
裴含章爽快地说道：“去年冬天我被人偷袭，那人落下一个东西，我没见识，所以打算等淳于先生睡醒后向他请教请教，或许他会认识这东西。”</p>
那个盒子里装的正是沈殊玉当时遗落的那颗夜明珠。</p>
那时两人在一片混乱中跌进了一间密室里，那个装了夜明珠的小盒子掉在了外面，而沈殊玉作势要走，沈殊玉赶忙上前拦住他，“哎，你别走。”</p>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沈殊玉终是泄了心里那口气，头也微微垂下来，像是只斗败了的小公鸡。</p>
“你那天见到的人就是我，你想怎么样？”</p>
裴含章看着眼前的姑娘，回想起那夜她干脆利落的身手和狡黠的目光，他怎么也没法把她和昨天那个文静又羞涩的姑娘联系在一起。</p>
这样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竟然长在同一个人身上？</p>
他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来之前他只想确认沈殊玉是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但他却忘了考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确认她的身份后自己该做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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