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贪婪地舔着手上的油，心里想着这官老爷还挺大方的，竟然给犯人吃鸡。</p>
孙传庭问:"吃够了吗？"</p>
张献忠怯生生地答道:"没。"</p>
孙传庭又扔进来三个圆鼓鼓白花花的馍馍，"吃死你！"</p>
张献忠不顾一切地抢到手中，左边一口，右边一口，不一会功夫，就吃得精光。</p>
长这么大，张献忠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饱。</p>
"管他了，烧鸡也吃了，白面馍也吃了，死了也值了。"</p>
他摸着滚圆的肚子，晒着和暖的太阳，心满意足地睡着。</p>
睡得正香，外面突热传来一阵吵闹声，囚车停了下来。</p>
“这是怎么了？”张献忠心中疑惑。</p>
有人打开了囚车的门，紧接着他被拖了出去。</p>
"下来！"</p>
“跪下！”</p>
一声声怒喝传入张献忠的耳中。</p>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那个官老爷正站在他面前，面容如铁，眼神如刀，手中拿着一份文书。</p>
“本官乃朝廷命官，前来审问你偷窃邻家阿三老母鸡一案，从实召来，到底偷了几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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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老爷声音洪亮，震得张献忠耳朵嗡嗡作响，细听似乎是晋北人的口音。</p>
张献忠心中一惊，连忙磕头求饶道：</p>
“老爷饶命啊！小人一向老实，从不敢干那种犯法的事！”</p>
然而，那个官老爷根本不为所动，狠狠拍了拍惊堂木，厉喝道："你这厮，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来人！与我把这厮的肚子剖开，看看有没有鸡肉？"</p>
张献忠拼命挣扎，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按住他，一把锋利的刀子哧啦一下，从胸口划拉到肚子，五脏六腑历历在目。</p>
"咯咯咯……"</p>
"咯咯咯……"</p>
一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从他的肚子里飞了出来。</p>
完了！</p>
全完了！</p>
没得抵赖了！</p>
这下死定了！</p>
他大叫一声，突然从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涔涔的，一阵凉风吹来，连骨头缝里都是冰的。</p>
恍惚间，车子己经停在米脂县县衙的门口，一个衙役打开了车门。</p>
"下来！"</p>
张献忠顺从地跳了下来。</p>
"进去啊！"</p>
屁股上又吃了一脚。</p>
张献忠像任人摆布的木偶人一样被推进一间屋子，窗外传来官老爷的晋北口音:</p>
"与我洗干净点，臭死了！"</p>
张献忠被扔进一个石头垒成的池子里，一桶热水迎头浇了下来。</p>
"这是干什么呀？"</p>
"涮干净了挖心剖肝煎了下酒吃吗？"</p>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大老远把自己抓来能有个什么球用。</p>
他哆哆嗦嗦地搓洗着身子，禁不住悲从中来。</p>
"娘，救我！"</p>
张献忠突然愤愤然起来。</p>
他爬出水池，踮着脚，透过窗子看见门外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拖着棒子走来走去。</p>
张献忠顿时又蔫了。</p>
生生世世就是任人宰割的命，就认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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