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给了她喘息的时间，那这个机会岂不白白浪费了。</p>
想到这里，洛玉书开口道：“祖母，这察访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父亲同舅舅刚禀明了皇上，虽还未正式颁布，但如此出尔反尔，且不说父亲和舅舅遭人非议，单就这样岂不打了皇上的脸。”</p>
说到当今皇帝，虽不是暴虐无道的昏君，但在当年起兵征战之时也是杀伐果决。</p>
初登帝位，便斩杀了一众先帝的重臣，令整个朝野上下人心惶惶。</p>
称帝多年依然猜忌多疑，不然也不会有武德司的人夜探官员府邸，不出两日那人便被抄家流放。</p>
洛玉书就是要借帝王之势震慑张氏，令她心生畏惧，从而打消那些妄念。</p>
果然，张氏闻言霎时面色泛白，嘴唇轻颤，额头也布上一层细汗。</p>
“祖母，祖母。”</p>
洛玉书一叠连喊了数声，张氏才回过神。</p>
见状，洛玉书一脸关切的问道：“祖母，您面色不大好，是否哪里有舒服？”</p>
张氏颤声道：“无事，我方才想了想，你说的不无道理，咱们洛家一向忠君爱国，绝不会做出令圣上蒙羞的事来。”</p>
“绝不会，绝不会。”张氏看似是在喃喃自语，实则却是被洛玉书刚刚的话实实在在的震慑到了，现下正心有余悸。</p>
若她那些话被武德司的人探听了去，恐要为洛家带来什么祸事也未可知。</p>
想到这里，张氏对洛如年道：“如年，刚刚母亲一时糊涂才说了那些话，你切莫当真。”</p>
适才听张氏那般说，洛如年心下便有些气恼。</p>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最是通情达理，对他们兄弟姊妹四人更是舐犊情深，一家人其乐融融。</p>
可不知为何，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张氏却令他有种难言的距离感，似心隔山海一般。</p>
刚回府时，他想或许是因着这些年在外为官的原故，但毕竟血浓于水，大抵过些时日便会好起来。</p>
可日子一天天的过，这难以言说的陌生感却愈发的强烈了。</p>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这数年间，他们或许都在发生着转变， 母亲不再同过去那般慈爱宽厚，而是尖酸刻薄，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味的愚孝盲从了。</p>
好在他的妻女从不与他母亲计较这些，依然知礼孝顺，女儿还能帮他与母亲斡旋解围，确实令他宽慰不少。</p>
刚刚也是玉书对母样的几谏，才让母亲醒悟过来，不至于陷入一场无谓的争端之中。</p>
洛如年想到这，旋即道：“母亲放心，儿子有分寸，从今日起便让如展回府里住，至于那间别院，处置了，得的银子足够他平日里的开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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