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话收回，老子现在想踹你一脚。</p>
为了买房子，前景大好的游戏，五年心血，是卖断就卖断。</p>
这个老板没前途，回去趁早收拾铺盖走人！</p>
两个伙伴对着他打空气拳，宁亦挑眉，视而不见，低头点了根烟。</p>
拿了钱买房，带妹妹离开天水小区，这个念头在他心底已经压了三年。</p>
没别的想法。</p>
只要宁宁活着。</p>
……</p>
第二天是周一。</p>
宁婉跟主编报备了下，去了原城南民主小学，现在的城南育英小学。</p>
跟学校教务主任好说歹说，拿到了学校14年15年的档案资料。</p>
又寻着资料上的记录，去拜访了已经退休的，当年四年二班的班主任。</p>
回到报社已经是下午三点。</p>
宁婉坐在工位上，对着打开的电脑，明明脑子里有故事的清晰脉络，手指却沉重得抬不起来。</p>
当年的班主任，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听说她找来是要搜集有关霍青城年少时的信息，老人满脸唏嘘。</p>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眼里也满是惋惜。</p>
“现在外头都在骂，说那孩子从小就是恶魔，更离谱的，说他是超雄基因，在娘肚子里就该打掉，不该生下来。”</p>
“人云亦云，放狗屁。”</p>
“那时候他在我班上总是安安静静的，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他在台下听得最认真。”</p>
“我是教他数学的，他课堂上有琢磨不懂的地方，趁着放学的时间来问过我几次，我也给他讲解过几次。”</p>
“小学毕业后的第5年开始，每年教师节我都会收到一份不同地方寄来的礼物，寄件人没有写名字，不过我认得他的字迹，是那孩子给我寄来的。”</p>
“给他一点点善意他能记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天生是个恶魔？要不是被逼到绝境，他绝对不至于走上歪路，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p>
“是那些人种下的恶因啊。当年小升初考试，他们找人打断了那孩子的手，让他没能参加考试。”</p>
“最后霍青城是怎么进的初中，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听说他变了个样，跟外头的社会青年鬼混在了一块，唉……”</p>
宁婉也给南城十三中校领导打去了电话，想邀约采访，对方只听到“霍青城”三个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连提都不愿提。</p>
她想起了梦里，那个坐在院子门槛，握着沾血的菜刀，平静看星星的男孩。</p>
他好像什么都看透了。</p>
是她，没看透。</p>
再回想自己当时说出的那些试图激励他的话，浑像说笑话。</p>
连安稳的生活都难以维持，怎么高飞？</p>
志向，不是靠嘴说空话，就能支撑得起来的。</p>
旁边工位上，老赵突然咦了声，“霍青城还有难忘的事？你们听听啊，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最难忘的事，四年级的秋夜，坐在家门槛看星星？什么狗屁玩意儿，一准又是无良媒体凭空杜撰出来的！”</p>
宁婉豁地抬头。</p>
视线落在老赵手里，旧年的一份财经报道上。</p>
上头有霍青城的采访，那时候的他，还是人人羡慕的大佬。</p>
只是这份报道，宁婉之前收集资料的时候就看过。</p>
她清楚记得，报道上，根本没有写及，霍青城最难忘的事。</p>
变了。</p>
她做了那场梦以后，现实里有些事情，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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