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龄被谢浔之用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弄得心跳加速,羞赧地把球杆拖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你不要这样看我”她嘀咕。
谢浔之笑,把球杆推到球桌上去,随后顺势将她带到怀里,“我不知道你还会打台球。”
易思龄无语,“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谢浔之很温柔地低声耳语,“嗯,不急,慢慢解锁。”
易思龄的耳尖被他喷洒的热气烫了下,肩膀也跟着一缩。好烦啊,这男人。
“刚刚是不是赌了彩头。”他又问。
“当然你不会是来当和事佬,不让我拿胜利的果实吧”易思龄扬了扬下巴,唯恐谢浔之因为朋友关系就让她把彩头作废。
她等着小炸鱼喊她祖宗。
谢浔之失笑,“那是你自己赢的。再说,我只会站在你这边,不是说好的吗”
“这才是我老公。”
易思龄心情如此明亮,她随手拿起台球桌上那颗最后的白球,是今晚她的旌旗。
球被轻轻抛起,落入掌中。
她递给谢浔之,“喏,送你。这是我的,战利品。”
我的。
她强调这两个字。
他把他的战利品送给她,她也送他一个,他们夫妻你来我往,真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谢浔之想到了慧星大师的批语,在这一刻,不得不笃信命运的神奇。
贺嘉语被灭了一半的威风,此时此刻像被霜打的花,耷拉着脑袋,小声向自己哥哥求助“那是我带来的球特意订制的哥”
一整副台球,包括台球桌,都是爱马仕订制的,就连她这种大中华区排在vic名录节完整章节,铁面无私
易思龄把自己的两张een牌翻出来,再次狠狠瞪了谢浔之一眼,瞪他根本就不解气,她想踢他。谢浔之很无辜,只是慵懒地靠着椅背,含笑看她,下巴朝最后那张公牌扬了扬。
“同花比三een大耶我就知道赌运气,没人能赢过我哥,我不用喊她祖宗啦”贺嘉语哪里注意到夫妻俩的小动作,一边嚷嚷一边激动地抱住贺连枫。
贺连枫今晚被自己亲妹子坑大了,保守地说“还有一张牌,你别这么咋咋呼呼。”
易思龄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但战士上场就要角逐到最后一刻,她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手指无精打采地去翻最后一张公牌,因为太恹了,以至于翻牌的过程没有任何激动。
翻开,场上的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居然又是een”
“有四张een”
“这什么神仙打架啊”
易思龄呆呆地看着那最后一张方块皇后。
四张een。
几秒后,骤然抬眼,茫然地目光撞上谢浔之的深眸,弄懂了他发牌时露出的那抹笑容。
他早就打定主意为她作弊。这场牌局的每一张牌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君子又如何,君子也会偏心自己的爱人。什么品性端方,人品贵重,统统抵不过偏爱。
谢浔之他不仅偏爱,还偏爱得如此明目张胆,要让她绝对性,压倒性地赢,所以他作了弊,送了她四张een。
所有人都不相信会作弊的那个人,为她作弊了。
“嫂子今晚牛逼”
闻余杭觉得这局太精彩了,鼓掌鼓得哗啦啦作响。
易思龄镇定自若地微笑,手指在皇后牌上轻轻点,她知道,她的心跳不是这样轻描淡写。
是激烈的,逐渐滚烫,再到融化。
赌局终于落幕,以贺嘉语输得心服口服,喊了易思龄三声祖宗结束。
易思龄从牌桌上下来,去包厢外的洗手间冷静了一下烦乱复杂的情绪,出来时,刚好撞上也出来透气的谢浔之。不排除他跟着她。
“你没去打牌”易思龄讷讷地问。
廊道很安静,空气里浮动着幽微又纤巧的花香,夜色铺在明亮的落地窗上,小花园里,玫瑰花开得很娇艳。
“不想打。我本来就不喜欢打牌。”谢浔之解释,随后掐了一下她的脸,说,“等我出来。”
莫名其妙,易思龄被他掐了一下,脸上残留着男人手指的温度,温温热热,令人心神驰醉。
易思龄觉得好晕。浑身上下都晕。
谢浔之洗完手,走出来,见女人失魂落魄地靠着墙,他无奈地笑“今晚不高兴”
易思龄回神,看着他温柔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高兴。”她低低说。
她害羞得很不合时宜,像
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明明拿着球杆,大杀四方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羞涩,像穿铠甲的女王。
所以整幅扑克中,只有een牌最适合她。
“你跟我过来。有话问你。”易思龄缓了几秒心绪,拉住谢浔之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小花园里。室外干爽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和室内绮靡的温热完全不同。
“想问我什么。”谢浔之低眼看她,明知故问。
易思龄本来脑子就不清醒,哪里还有精力和他虚以委蛇,开门见山说“谢浔之,你是不是出千了”
她语气放很软,嗲里嗲气的。
他笑,眉尾轻轻挑,“你看见了”
易思龄的猜测得到印证,大声“你真出千了”
谢浔之连忙靠过来,轻轻捂住她的嘴,手掌带着温度和好闻的焚香调子,幽幽掌控住她的呼吸,“老婆,小声点,出千难道光彩吗。”
易思龄一怔,连忙闭嘴,随后看见他眼中的促狭,她脸都羞红了,恼恨地打他两下,但力道绵绵的,称作调情更合适。
“为什么要为我作弊。你不是君子吗不觉得作弊会”易思龄蹙了蹙眉,“很让你这种人难受。”
谢浔之还是笑,“我是哪种人。”
“他们说你是君子。”
“那你说呢”他反问。
“我”易思龄不知道。本来是知道的,但现在不确定。
黑夜是很暧昧的,把他们完全包裹。两人挨得很近,正统的黑色牛津皮鞋抵着她尖尖的高跟。
小花园里灯坏了一盏,只剩另一盏微弱的灯,散发橙黄的光芒。那浓郁的光落在易思龄的脸上,让她美得很像画。
“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会名誉扫地。”易思龄心中发痛。这是很陌生的感觉,她几乎不曾为男人心痛过。
他是这样完美的男人,不该为了一个小小的游戏,而赔上声誉。一旦被人发现他作弊,他这三十年来累积的声誉都会染上污点。造神是很难的,但毁掉一个神,只需要一桩小事。
谢浔之叹气,把她搂进怀里,抱了抱,“别担心,我有绝对的把握才会做。就算是被发现了,大不了重新换人,无所谓。一副牌,还影响不了我。”
易思龄被他抱着,不知为何,鼻头犯起酸来,说话的声音也带来一丝奇怪的哽咽,“你很会作弊哦”
“这是节完整章节,今晚很冷,呵气成白,手臂更紧地拢住她,“荀子说过,学无止境。”
他又来
荀子孔子孟子老子,一大堆的子。
易思龄不和他计较,抿了抿唇,又问,“为什么作弊。”
谢浔之“这还需要问为什么。想让你高兴。”
就想让你高兴,也答应了要让你风光,以至于他三十年的道德准则都要往后放一放。
易思龄揪着他的大衣,快要将这样挺阔、考究的面料抓皱,心跳一浪接着一浪,倾翻她所有的思绪,一切都如此摇摇晃晃。
夜色是,月光是,那盏微弱的灯是,看不清模样的玫瑰花是,那四张een牌是,谢浔之亦是。
易思龄忽然松开他的大衣,从他怀里挣脱,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随后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亲上去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唇瓣和唇瓣贴紧,冷冽的空气都被他们的气息烤化。
谢浔之背脊一僵,很快,他圈住易思龄的腰肢,深而重地回吻,手掌顺着玲珑的腰线,覆盖上她那漂亮的包臀裙。
气息纠缠得厉害,吻得从未这样交融,仿佛彼此融进彼此的骨血,灵魂。这才只是开始,就这样让彼此难耐。
“这是什么”谢浔之一边问,一边在空隙中问。
“奖励foreen”易思龄气息乱糟糟。
谢浔之心脏都被她填满,喜爱也无限放大,他都觉得自己昏头了,他居然当着满场那么多双眼睛,镇定地作弊,出千,玩弄人心。
这绝非为君子所为。这是需要被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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