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了一口面的康承，突然拍了下脑袋：“我还没跟家里说今晚在这儿吃。”
谢桉正在手机上扒拉下饭剧，闻言头都不抬：“我说过了，放心吃吧。”
两人就这么边看卡通片，边吃完了晚饭，那块被放了一下午的蛋糕也一并落入胃里。
吃完后，康承主动去洗碗，只是在出卧室时偷偷问了她一句：“谢姨在吗？”
“不在，她晚上加班，在公司吃。”
见谢桉摇了摇头，他才放心地出了门。
康承再回来的时候，谢桉已经躺回床上，又追完一集动画了。
他躺在她的身边，凑过去看了眼手机里播放的内容，有些无聊地开口：“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去学校？”
“至少得在家待一周吧？”
谢桉将手机放下，侧过身，枕着手臂看他。
衣袖因为过于宽大，随着她的动作卷到了臂弯，康承见到了那纤细手臂上的黑青痕迹。
他瞳孔微缩，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她的袖子往上卷，想看清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痕迹。
反应过来的谢桉急忙按住他作乱的手，遮掩道：“你干什么？想耍流氓啊？”
可惜面前的人根本不听。
他将谢桉两只袖子都卷起来，指着那新旧交替的伤疤，眼睛通红。
“她…那个人是不是还在打你？”
谢桉眼神躲闪，将袖子往下扯，装傻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康承捉住她的手腕，粗暴地把她按在床上，开口质问。
手腕被箍得生疼，谢桉被他吼得眼眶一红，气也莫名上来了。
“跟你说了，然后呢？能改变什么？”
什么都改变不了。
谢玉柔是她母亲，是他的长辈，他没办法像教训那些混蛋一样教训她。
就算闹出去了，他们也只会说，这是别人的家事，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难道他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打，什么都做不了吗？
禁锢着她的手缓缓放开，康承沉默着坐回床边。
“不用担心我，妈妈其实对我很好。”
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不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有什么大碍，母亲每次打完她都会对她格外好。
只不过是偶尔被打，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我妈她…只是压力太大了。”
谢桉蹭到他身边，紧靠他手臂，尝试安抚他。
心仿佛被钝器猛击，浓重的无助与绝望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康承扯了扯唇。
这傻子。
不在意自己，反倒是先来安慰他。
谢桉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被他拥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谢桉被闷在他的胸口，心脏也随着他的心跳节奏而跳动。
没人知道，她很喜欢拥抱。
母亲的。
康承的。
她都很喜欢。
不同于谢玉柔的兰花香，康承身上是青草与阳光味道，被他抱着，就好像正在被着整个春天接纳。
好温暖。
谢桉抱住少年的腰，一点点收紧，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打湿了他的衣襟。
她很开心。
这一刻，她就像是在黑暗的寒冬里，终于等来了芳草萋萋的春天。
隐约间，她听见自己的春天说：“那我们就一起考出去。”
扑通。
心脏停了一拍。
她曾将这句约定深深刻在心底，却没料到对方会在未来，轻易就抛弃了誓言。
谢桉垂下眸子，眼底淡漠。
第一次走剧情的时候，他也曾这么跟她保证过，可惜…
誓言生锈，结局已定。
他们终究要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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