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说道：“恩师，李子实此事，恐怕别有深意。”</p>
徐阶笑笑，起身站在窗前说道：“李子实何许人也？岂会为了区区一马芳也下场，他所谋甚大也，现在把主意打到老夫身上来了。”</p>
徐阶、张居正都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李春芳是什么意思呢？李春芳想要以此为契机，推动给王守仁复爵的事情，张居正和徐阶都看得很清楚。</p>
但是张居正和徐阶两人的想法不同，张居正对于王守仁毫无感觉，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于心学这种聚众讲学，然后官场、士林互相呼应的做派是极为看不上的，虽然他的老师徐阶出身心学，但是他本人并不感兴趣，，所以对于李春芳想要谋划此事，张居正显得有些无所谓，王守仁复爵也罢，停爵也罢，在张居正看来无非是心学门人和嘉靖的角力罢了。</p>
而徐阶对此则是极为警惕，徐阶自己很清楚，单论自己在心学中的地位，是远远不如李春芳这个欧阳德的嫡传弟子的，徐阶和李春芳同属与江右王门，但是欧阳德和聂豹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p>
欧阳德是王守仁的嫡传弟子，当时士人都讲诵"致良知"说，其中多为欧阳氏学生，所谓"南野门人者半天下"。而徐阶的老师聂豹在王守仁生前，都没有被王守仁收为门下，王守仁死后，聂豹为苏州知府时，设王守仁神主，北面再拜，开始称"门生"，见证人钱德洪，并刻书于石以志之。属于和郭德纲老师一样，拜照片的徒弟，含金量显然不能相比。</p>
现在之所以大家公认徐阶为心学巨擘，那是因为徐阶是内阁次辅，现在的王门弟子中他老人家混得最好，一旦李春芳真的做成了此事，徐阶还能不能保住这个心学大佬的地位，可就难说了。</p>
徐阶思虑了一会，对张居正说道：“叔大，明日去请李子实过府一叙。”徐阶还是要亲自问问李春芳的打算。</p>
不过眼下关于马芳的事情，在京师确实是传的沸沸扬扬，连张居正也好奇道：“恩师，陛下真的有意封爵？”</p>
徐阶点点头说道：“陛下确有此意，不过圣心难测，此事到底会如何，还尚未可知也。”</p>
毕竟嘉靖是个极为善变的人，今天说要给马芳封爵，过几日又不同意也很正常，张居正说道：“恩师，殿下倒是对马芳极为看好，认为他是九边诸将之冠者。”</p>
朱载坖对马芳的欣赏，在朝廷并不是秘密，朱载坖南下的时候，就请求马芳随行，马芳也凭借此功跻身总兵官，去岁俺答入寇，朱载坖也力主马芳统帅诸朕精骑，可见朱载坖对于马芳是极为信任的，张居正提出这点就是要请徐阶仔细思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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