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瑞双手捧住她脸颊,温言道:“我向你保证,我会为他们再建一个国,比以往更加强大更加富裕的国。”晚晴沉默,半响都不言语,渐渐也止住了哭泣。
两人的声音愈来愈低,到最后变成了窃窃私语。
晚晴劳累数日,肚中早已饿了。她起身换了月白缎织彩蝶便袍,略略梳洗过,问:“这儿可有厨子?”慕容狐进屋,难堪道:“这儿原本是有厨子的,今早上突然没了人影,许是收拾包袱逃到东边去了。”承瑞牵着晚晴往外走,道:“我们去厨房看看,或许有剩下的东西。”
厨房只是半间小土房,东西器具倒干净,连米都洗好了,搁在灶上。
承瑞取了火柴,晚晴问:“你做什么?”承瑞点燃茅草,又把几支小树丫点燃,轻描淡写道:“给你烧饭吃啊。”
晚晴吃惊道:“烧饭?你会烧饭?”
承瑞把饭锅放在灶眼上,蹲下身往火坑里丢入几根大木头,用力吹了几口气,才直起腰把碗柜中的大白菜拿出来洗。他道:“只剩白菜了,你将就着吃。”
慕容狐拿着宝剑在屋檐下来来往往的巡视,会心一笑。
晚晴十指未沾过阳春水,怕被烟熏,远远站在窗户旁,问:“你竟会做饭?怎么从未听你提过?”见承瑞掰开白菜要洗,也想帮帮忙,却被承瑞拦住,道:“冬天水冷,我洗就行。”他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掰开,放入木盆里,道:“我第一次领兵出征时,被围困在山洞里足足有半月,干粮早就吃完了,只好寻些青蛙老鼠吃,后来就知道做饭了。”
他躬身弯背,全然没有王子的架势,比普通百姓还要更普通些。
揭开饭锅,承瑞直接把白菜扔进了饭里。晚晴蹙眉,道:“这样能吃吗?”承瑞不以为意,道:“呆会拌点盐巴就好了。”又笑:“等局势稳定一点,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他走到晚晴面前,晚晴往后退了一步,贴在窗台上,紧张道:“饭该熟了。”
承瑞双手握住她的手臂,问:“你真的打算原谅我吗?”
晚晴安静片刻,道:“如果你真的能统一九国,令国泰民安,如果你真的能说到做到,我愿意原谅你。”
承瑞道:“如果不能呢?”
晚晴想了想,从容道:“如果不能,就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去实现。”
承瑞仔细端详着晚晴,她青丝散落,因没有绾髻而垂至腰间。她的脸净白如月盘,眼光烁烁,唇角微微翘起,一副调皮的样子。他情动不能抑,低头吻住她的唇,柔柔的吸允,是清甜甘醇的味道。
晚晴羞赧,低声道:“阿狐在外面”
承瑞道:“别管他,他要是敢进来,我打折他的腿。”
灶肚中柴火烧得哔剥作响,饭锅咕噜噜的冒出饭香,窗外又下起了雪,夜色降临,慕容狐依旧走来走去,没敢去点灯。
回到清宫,已是天亮时分,乾清宫内仍旧通火辉煌,隐隐有丝竹之声传遍整座禁宫。承瑞倒床小憩片刻,不等吃早膳,便闯入乾清宫求见太子。太子兴奋得一宿未眠,他左拥右抱,满身酒气,大大咧咧道:“你找我有何事?没见我正忙着吗?”
承瑞作揖道:“魏国兵马忽有异动,我恐事情有变,特来禀告太子。”
太子拿手捧着侍女的脸,又揉又捏,道:“异动?什么异动?小小一个魏国,它能有什么异动?”承瑞目不斜视,道:“我下令命魏国的两万兵马退出清国境内,已过足足过去了八个时辰,魏国兵马不但驻扎在原地,而且据探子回禀,魏国集结了数万兵马在潮白河边,不知是何作为。我不安轻举妄动,请太子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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