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天佑没有直接回答李玉海问题,而是反问道:“朝局?师傅难道还不甘心?”
谈及这个问题,李玉海的面色陡变,脸色变得很难看,恨恨地说道:“我怎么可能甘心?我二十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你叫我如何甘心?”
当初李玉海一系列的安排布置,颜天佑就看出了李玉海心有不甘。而李玉海之所以选择蜇伏,静待时机,恐怕也是为了谋划一件事。至于这件事究竟是什么,颜天佑还不得而知。
听出了李玉海话中的怨恨和极度不甘,颜天佑扭过头严肃认真地看着对方,直接开诚布公道:“师傅,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可否告知徒儿?”
经过几年的接触和了解,李玉海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是个怎样的为人。他相信,即使自己把心中筹谋的事情告诉颜天佑,颜天佑也不会泄漏给其他人。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些顾忌,不愿最小的徒弟也卷入到他的事情中来,只想颜天佑好好的生活着。所以,他从来都不与颜天佑谈及有关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听到颜天佑的问话,他心中一苦,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颜天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李玉海苦笑着说道:“我不告诉你,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不想让你卷入到这件事中来,以免你惹祸上身。”
颜天佑早知道师傅的想法,对此并不感到奇怪,点点头道:“徒儿心里明白”。
原本李玉海和颜天佑谈及朝局的事,并没有涉及他要做的事。这一次,颜天佑直接问了出来,他不好再回避,说道:“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我现在在谋划着一件大事,那就是静待时机,助太子遗孤李哲登上帝位。”
侭管对师傅正在做的事有所猜测,但颜天佑从来没有想过,师傅妄想助太子遗孤登临帝位。理所当然的,他感到吃惊了,不由面露惊色,说话都有些不太自然了,磕磕巴巴地说道:“师傅,这…这件事确实……确实有…有点难度。”
在颜天佑看来,帮助太子李瑛的遗孤当上皇帝,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尽管其有皇家血脉,但是其一家已经全被贬谪为庶人,要想爬上那高不可攀的位置,真的无异于痴人说梦。还有,虽然师傅财力雄厚,但要做这件事,真的很难。而且,师傅李玉海为人执拗,即使他劝阻,估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玉海叹了口气,语气中带有丝丝萧索和凄凉,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有些困难,甚至可以说是难如登天。原本我也没有想这么做的,想着哲儿和彤儿平平安安活着就好。可一见到哲儿,就不禁想起了瑶儿(太子李瑛生母赵丽妃)临死前的嘱托。心里不由自主地就萌发了这个念头,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愈加强烈。”
颜天佑理解师傅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无非是他没有保护好赵丽妃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李瑛,从而辜负了赵丽妃临死前的嘱托,心里感到了愧疚,适逢手里掌控着赵丽妃让他建立的巨大财富和力量,因此想要做些事情来弥补他心中的遗憾。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想必是想对皇帝李隆基报复,对,就是报复。皇帝下令追杀他,害得他三个义子身死。三个义子可是他一手养大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们的死对师父李玉海是何等的打击,李玉海不恨那才奇怪呢。
“师傅,你对皇帝是不是心存怨恨?才想到要如此行事的?”颜天佑犹豫地问道。
李玉海一愣,明显迟钝了一下,扪心自问,他怨恨皇帝么?那肯定是有的。他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缺毫不留情地下令诛杀他,还连累近五十多自己多年培养的精英惨死,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也不怕颜天佑知道,点头默认了。
既然知道了师傅李玉海的打算和计划,颜天佑就开始认真思考事情成功的可能性。要说一点机会没有,那是不可能的,颜天佑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机会,那就是安史之乱。但具体实施过程,就要得好好筹划一番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有木炭噗噗燃烧的声音。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光线自然比较暗,红彤彤的火苗晦明晦暗了,映衬着三人迥异的脸色。颜天佑眉头紧锁地沉思着,李玉海面无表情地喝着颜天佑特制的炒茶,而杀狼,这家伙丝毫没有感觉到气氛的紧张,正不顾形象地抠着鼻孔。
过了大概有一刻多钟,颜天佑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李玉海开口说道:“师傅,你要做的事,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李玉海来了兴趣,说道:“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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