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到了极点。
“左红,有了他,不怕他绝情!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梁春花摸着她的肚子。
“滚犊子!你想哪去了!……”
她愠怒了,脸上出现了横肉。她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又转怒为喜。
“左红,咱俩到山顶看看岫蓉,她会不会累死在地里。”
她俩走到山顶上,遥望着菜园子,看到她拎着水桶,像蜗牛爬行一样走进菜园子,她弯着腰,笨拙地浇地,她的两脚一滑,跌倒在地上,水桶里的水浇湿了她的衣服。
“岫蓉跌倒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
两个人兴奋地说。
母亲躺在地上,觉得身体异常的难受,她挣扎着起不来。
“人不报天报,岫蓉!你的儿子流出来了吧?”
左红仿佛在念咒语。梁春花看看手表。
“岫蓉在地上躺了一个多小时了。”
“她在哭呢!岫蓉!你作的孽你活该!”
左红陡地又变成了老巫婆。
“左红,咱俩过去看看岫蓉吧,她咋样了?”
“看那个丧门星干嘛?多晦气!”
“左红,又过去一个小时了。”
梁春花薅着地上的草,不耐烦地说。
“岫蓉,她肯定流产了,她是把她的儿子埋在地里,把自己的下面收拾干净,她再回家。”
菜园里的一群鸟飞了起来,母亲扛着锹走出了园子。河泡里的野鸭惊飞而来,在天空中“咕咕”叫。
“右红,你看呐,岫蓉挺着大肚子回家了。”
她俩目不转睛地望着母亲挺着大肚子向家走去,气得她俩狠狠地薅着地上的草。
“春花,咱俩去找吴邪!”
左红拉着梁春花的手走进马圈里,马都在低头吃草,看不到吴邪的身影。她俩拉开休息室的门,看到他躺在床上睡觉,脸上的伤疤都结成了痂,斑斑点点,像黑斑一样的蛇皮。
“阿哥,你的脸怎么了?”
他听到左红的声音,倏地翻转身,面向墙。她俩坐在他的身边。
左红抚摸他的头发,柔声细语地说:
“阿哥,你的脸是咋摔得?”
“缺德缺的!”
她证实了梁春花的猜测。她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
“阿哥,你转过身来,看看你的阿妹吧!”
她央求着。
“我和你俩断交!你俩以后别叫我阿哥了!”
他使劲地抖动肩膀。
“阿哥,我和春花哪里得罪你?你说出来,我俩给你赔罪。”
他两手抱住头,身体抽搐,呜呜呜地哭了。
“阿哥,看你伤心难过的,我俩哪里得罪你?”
左红不顾梁春花在场,把脸贴在他的脸上,头发把他的头全部覆盖了。
吴邪又嗅到了他熟悉的雪花膏香味,和让他神魂颠倒的肉体的香味,他抗拒不了她诱人的味道。他的身体微动,他恨不得马上起身抱住她,但见到母亲时的愧疚又使他紧紧地抱住头。
“阿哥,好几天都没看到你,我和春花想你了。”
左红妩媚性感地坐在他的身边,她勾住他的脖子,给他热吻。他的手在动,他冲动地想抱住她,亲个够,但母亲没有一丝怨恨的眼神刺痛了他,他把脸紧紧地贴在墙上。
“阿哥,是我和春花不好,惹你生气,你原谅我俩好吗?”
左红在他的耳畔喃喃细语,这是他抱着她的玉体,她在他的耳畔的柔情似水的话。他感情的堤坝决堤了,他猛地翻转身,左红妩媚地张开双臂拥抱他。吴邪在她俩妩媚动人的脸上,刹那间看到了母亲死里逃生的眼神,他积压在心底的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猛地把左红推倒在地上,把梁春花踹下床,两个人滚落到地上;她俩被吴邪的突然翻脸惊呆了。吴邪像一个暴怒的狮子跳下床,他的眼睛像狼一样的冒着凶光,牙咬得“格格”响,头发挓挲,吓得她俩瑟瑟发抖。
“你们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让我给你俩逮眼镜蛇,原来你俩是为了毒死岫蓉,阿古救了她;又让我带你俩去采狼毒花,也是为了毒死岫蓉,这回阿古又救了她;你俩比狼还要凶残,虎毒不食子,狼凶不吃父,你俩杀怀孕的岫蓉,那是两条命啊!我的长生天啊!那是两条人命啊!……”
他像愤怒的狮子一样怒吼,马圈里的马受惊了,它们都嘶鸣着,四蹄蹬地,挣着缰绳,把马槽子都掀翻在地。
吴邪越说越愤怒,他拿起桌上的刀子。
“我要杀了你俩!给岫蓉报仇!我要杀了你俩,给善良的岫蓉报仇!不杀你俩我对不起长生天!对不起我的良心!”
左红和梁春花吓得尿湿裤子。
“阿哥,算你有种,你杀吧。”
左红抬起胸膛,心脏对着刀尖。
“阿哥,你往我的心脏里捅!让我快点死,让你的儿子看到他妈妈死的痛快。”
吴邪看到她隆起的肚子,他的手颤抖,刀掉落在地上。
“长生天啊!我作的是什么孽!”
他一声凄厉的惨叫,惊的马又是一阵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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