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着一根纸烟。
“姚工长也穿着和你一样颜色的衣服。”
他努努嘴,没有答话。
“阿哥,是阿古给他买的布料吧?我始终没有下街,我下街的时候给你买一身蓝色的呢子料,让岫蓉做,穿上它更带劲。”
他激动地看着左红。
“阿哥,女人给男人买衣服,只是给她们喜欢的男人买。”
他吐出一口烟雾,脸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是呀,阿哥!”
梁春花站起来,给吴邪倒了杯水。
“阿哥,女人只要给男人买衣服,她就看上男人了。”
吴邪赶紧喝了口水,他的神情紧张了。
“分场里的人都说阿古给姚工长买了布料;她对姚工长有情。”
他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阿哥呀,你是我和春花的阿哥,要不然谁给你说这些话,在一旁看你戴绿帽子。”
“阿哥,阿古给姚工长买布料,是对他有情。”
吴邪想到父亲穿的呢料上衣,他哆嗦了一下。
“不可能,阿古是给我和姚工长一起买的布料。”
“阿哥,你是天下最傻的人,那是阿古给你俩一起买布料,是拿你作掩护,她给姚工长买布料才是真正的用意。”
他被她俩说的心动了。
“阿哥,我对你有情有爱才给你买衣服,春花咋不给你买衣服呢?”
她俩的花言巧语,终于说动了他的心。
“阿古,她……”
他咬牙切齿地欲言又止。
“阿哥,我和春花怕你吃亏,把这些事都告诉你。”
“阿哥,阿古对姚工长如果没有情,她为啥给他做羊羔皮的坎肩呢?再傻的人也能想到,你到今天还蒙在鼓里。”
梁春花添油加醋,他的脸涨红了。左红和梁春花对一下眼神,——火候到了。
“阿哥,我和左红不瞒你了,你记得姚长工的脚和脸冻伤的那一次吗?”
“我知道,是阿古用雪给他搓好的。”
“阿哥,你知道呀!”
梁春花踮起了脚尖。
“我还以为阿哥不知道呢?阿古给姚工长搓脚的时候我和春花到岫蓉家串家,都让我俩看到了。那天晩上,阿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的衣服非常暴露,她给姚工长搓脚的时候,故意把上衣领露出来,长发碰着姚工长的脸颊。”
他在桌上舞弄着水杯,既暴躁又紧张。
“我和左红走出岫蓉家,在窗户里看到她给姚工长搓脚的时候,她手伸进……”
吴邪猛地站起身子。
“她伸手干什么呢?你说呀!……”
他像一只被激怒的狼。
“阿哥,我说不出口……”
她故作害羞地低下头。
“阿哥,不堪入目呀!真的说不出口……”
她比梁春花还臊得慌,她抬头看天棚,把自己当成圣洁的女人。
“阿哥,阿古趁着岫蓉到里屋去,她摸姚工长的裤裆里的东西。”
吴邪把水杯摔在地上。
“阿古这个臊女人!我说天天长在岫蓉家呢?原来是因为姚工长,我杀了阿古!”
他咆哮着、呐喊着,马圈里的马惊得一阵阵的嘶鸣,燕子像箭一样飞了出去。
“阿哥!阿哥!一个巴掌拍不响,姚工长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她俩抱住吴邪,把他按在椅子上。
“阿古和姚工长相好,她不可能告他强奸。”
“阿哥,你不知道,阿古和姚工长在湖边洗澡,两个人光溜溜地做那事,都被人看到了;姚工长得罪了人,告他强奸阿古。”
“他妈的!阿古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杀了她!”
他拿起桌上的刀,怒吼着。
“阿哥,反正阿古和姚工长通奸了,你杀了阿古还有啥用呢,关键是姚工长,他和你是不共戴天之仇,如果警察来分场了解情况,阿古死咬着说姚工长强奸了她,他得判刑入狱,渔场开除他,他全家就得从分场滚蛋,最后闹了个妻离子散。”
“姚侗真她妈的不是人!我要让他入大狱,坐大牢,让他一生都抬不起头来,没脸见人!”
左红和梁春花相视一笑,她俩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
“阿哥,说姚侗强奸阿古,你和阿古都能保住面子;如果说阿古和姚侗通奸,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左红说的他像发疯的狮子一样。
“姚侗!我一定要让你入大狱,尝尝监狱里的味道!”
他的拳头击得桌子咚咚地响。
“阿哥,你坐下来。”
梁春花拣起地上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阿哥,阿古对姚侗有真爱,她不可能说姚侗强奸了她,把他送进监狱;阿古在等待他回来,两个人继续发展他俩的爱情。”
左红的这些话把他逼上绝路。
“阿古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还想等待姚侗?她痴心妄想!阿古不告姚侗强奸,我就杀了她,我到公安局告他强奸阿古,我不把姚侗送进监狱,我就是豆杵子生的!”
他把杯摔在地上。左红和梁春花从马圈里走出来的时候,她俩的心情像燕子飞一样欢快。
母亲下地回来,她走到马圈旁边看到了左红和梁春花,她俩仰着头,像没有看到她一样,说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去。
“左红姐,春花姐!”
她俩停住脚步,像不认识母亲一样。
“哎呀,这不是岫蓉吗?下地了?”
左红和母亲说话,她的脸朝向太阳。
“左红姐,春花姐,我下地干活了,辣椒、茄子都长出来了,我哪天给你俩摘下来,送到你俩家去。”
“哎呀呀,谢谢你还想着我俩,你留着自己吃吧。”
“春花,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吃不了。”
“我想起来了,姚侗被警察抓走了,你一个人还种地?他判了刑,蹲监狱,你还是想想找个男人吧,养活你们娘俩吧。”
左红说完,她俩鄙夷的眼神在母亲的脸上扫了一下,扬长而去。
“春花,真晦气!碰到了这个丧门星。”
她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我闻到了她身上有一股大粪的味道,恶心死我了!”
她呕吐了一下。
“她就是大粪里的蛆,快走!”
她俩的对话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她只是向上拽了拽背着我的背带,平静地向家里走去。
吴邪把剩下的半瓶酒一口喝掉,回家了。他进屋看到阿古端着一盆肉。
“掌柜的!吃饭吧。”
他眼睛里冒出来凶光,两手夺过盆子,把盆子摔在地上,肉撒满了一地。
“掌柜的!你疯了吗?”
“我他妈的疯了!……”
她薅住她的头发,把她拽到桌旁,两手抓住她的头,向桌子磕碰,阿古的额头磕得流出鲜血。
“掌柜的!掌柜的!你放开我!你疯了?”
“我他妈的就是疯了!……”
他拿起桌上的碗向阿古砸去,她一声惨叫,昏倒在地上。宋玉珠、马淑兰和母亲听到了阿古的惨叫声,跑进阿古家,看到她躺在地上,头破血流。吴邪又拿碗向她脸上砸去,宋玉珠和马淑兰抱住了他,他在她俩的怀里疯狂地挣扎着,把她俩拽倒在地上。
“岫蓉!把许场长和文大夫喊来,快呀!快!”
她和马淑兰招架不住了。许场长和文大夫赶到阿古家。
“玉珠,淑兰,你俩放开他;我看他能把天翻了吗?”
宋玉珠和马淑兰放开他,他陡地爬起来,掏出马靴里的刀,向阿古扑了上去。
“我他妈的杀了你!……”
“吴邪!”
许场长的一声大喊,他停住了手,直挺挺地站着。
“吴邪,你有能耐!你把阿古杀了!你把她杀了!”
许场长怒喝道。
“你手发抖了,你把阿古杀了!”
许场长又是一声怒吼,他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
“阿古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和姚侗通奸!”
屋里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有母亲冷静地面对。
“你捉奸在床了?”
“姚侗和阿古通奸,被人告的是强奸,我他妈的非得把姚侗送进监狱,我明天到公安局去告他强奸我的老婆!”
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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