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老婆！有话说出来，是不是你看到了张书记和春花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他把上午和张书记说的话诉说了一遍。
窗外猫的叫声吓得他一激灵。她拿起筷子摔在他的脸上。
“你都不够人字的一撇一捺！你明知道左红和梁春花差点没把岫蓉害死，你都不敢说，你一个大老爷们都不如三岁的小孩，昧着良心去讨好梁春花、昧着良心去说违心的话，你对的起岫蓉和姚场长吗？你对的起你自己吗？你活着干啥？你赶快上吊去吧！”
“小兰，我害怕，我害怕张书记给我小鞋穿，丢了官。”
她气得哆嗦，手拍着桌子。
“你怕啥呀？豆粒大的官，算啥呢？”
她走进里屋，穿着衣服。
“邢一伟，我跟你丢不起人，你不要人格，我要人格，我找张书记！”
“小兰！小兰！你千万不要去！你要去，我的官就没了。”
他哭出声来，泪水流了下来，像是小孩子见到狼一样。孙小兰又恨又爱，她脱掉衣服，扔在桌子上。
张荣在窗前看到父条和邢一伟穿着胶鞋向湖边走去，他心血来潮了，穿上军大衣，戴上军帽也向湖边走去。
父亲扛起一麻袋鱼在冰上行走，他把麻袋码放在冰上，张荣戴着五指的黑色皮手套，他两手抓住一麻袋鱼，刚刚抱起来，两脚一滑，鱼袋子摔在冰上。
“张书记，你穿得少，回办公室去吧。”
父亲把他拽起来。
“姚场长，我不怕冷，你把麻袋放在我的肩上。”
父亲把一袋鱼放在他的肩上，他两腿发软，没有迈出脚步，就摔
倒在冰上，鱼袋子摔出了很远，他在冰上爬不起来。父亲走到他身边，把他拽起来。他站在冰上看着父亲和邢一伟扛着鱼袋子在冰上行走如飞，像燕子一样轻盈飘逸，一会儿功夫，冰上码放起一个长方形的鱼袋墙。凛冽的寒风吹起了他俩大衣的衣角，他俩解开衣扣，敞开胸怀迎着寒风，身上还散发着热气，而他却冻得跺脚，皮鞋踏在冰上发出咔咔地响声。他一向瞧不起戴狗皮帽子，穿胶鞋，穿羊皮大衣的渔工，他穿着一身军装，站在他们面前，觉得像是解放军面对着土匪。
“张书记，你快回去吧！”
父亲和邢一伟向他招手说。
他的棉大衣像是穿在身上的渔网，刺骨的寒风吹在他的肌肤上，他两手捂住帽子，向分场走去。
左红和梁春花买完酒，她俩走出小卖店。
“左红，你看！张书记。”
张荣小跑着，冻得蜷缩着。
“我的妈呀！真是他。”
“张书记，看你冻得，你去哪嘎达了？”
他停下脚步，跺跺脚说：
“我去冰上拣鱼了？”
“你到冰上拣鱼了？老天爷！你穿这身衣服，还不把你冻成冰棍儿！”
左红笑弯了腰，她的狐狸围脖耷拉在雪地里。
“张书记，到我家去吧，我买了酒，喝几杯酒御御寒。”
梁春花拉着他的衣服说。
“我吃早饭了。”
左红握住他的手。
“张书记，走吧，锅里炖肉呢！”
他们走进梁春花家，张荣的脸冻得通红。
“张书记，快脱衣服，暖乎暖乎。”
梁春花摘下他的帽子，脱掉他的大衣，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一股暖流和浓浓的香水的气息在他身上出现了，他感到了温暖和沉醉。
“张书记，你脱鞋上炕吧；炕上热乎。”
她拉着他坐在炕上，帮他脱掉鞋子。
左红两手抱着小方桌放在炕上，她看到他脱在地上的皮鞋。
“哎呀，我的妈呀！你敢穿皮鞋上冰，你再不回来，脚丫子冻掉了。”
“没想到上冰会这样冷？”
“这回知道了吧。”
梁春花端上一盆热气腾腾的炖牛排，斟满了三碗酒。
“左红，春花，我刚吃过饭。”
“春花热好的酒，喝了暖暖身子。”
她说完给他盛了一碗牛排。
“这是西旗的牛肉吧？”
他拿起一块牛排啃着吃，没有了斯文。
“到底是纯草地的牛肉，好吃呀！”
他端起酒碗和她俩的碗碰了一下，喝进去半碗酒。
“张书记，你慢点喝，多吃点肉。”
张荣刚注意到梁春花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春花呀，第一次到你家来拘束，第二次来放开了。”
他自嘲地说，喝光碗里的酒。
风卷着雪花拍打在窗户上，间窗外变成了白雪茫茫的天空，雪花从天而降，像亿万只白色的小鸟的翅膀飘落下来。
“张书记，你还不来呢，外面大雪纷飞，咱们坐在热炕头上喝酒，天下还有这么快乐的时光吗？咱们干杯！”
左红把张荣说得更加的快乐和开心，他们都喝进去碗里的酒。左红和梁春花喝的痴痴笑，张荣的眼神停留在梁春花的脸上。
“春花，你家的猪没喂呢，你俩喝吧。”
“张书记，咱俩喝。”
她斟满酒，端起酒碗，和他喝了半碗酒。
“张书记，你吃肉呀，压压酒。”
梁春花递给他一块牛排，他把牛排放在碗里，眼睛停在她的身上。
“张书记，你不要总看着我呀。”
她妩媚地说。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抗拒的诱惑。
“春花，你长得漂亮，我喜欢你。”
“张书记，你拿我寻开心。”
她说着坐在他身边，头发耷拉在他的脸上；他把头发放在鼻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春花，你的头发真香！”
“香吗？还有比它更香的。”
她倒在他的怀里。
“春花！左红一会儿回来了。”
“她不会回来的。”
大雪淹没了外面的世界，张荣淹没在了她温柔的怀抱里，他俩被火热的大炕燃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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