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躺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口水混着血液流下来。
好像混得太风生水起也不是什么好事，没办法每次都找到稳定的那棵大树，可哪边儿都不选的话就会被所有人追杀，比如现在。
但过了今晚，就不会再有人追杀了，他预谋了半年，把自己的身份抹掉，变成死人。
代价是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为了掩护他，死在了面前。
好累啊，已经很久没有过稳定的住所了。
没有追杀，可也没有容身之处。
人人都知道他是暗城的死间，但知道他叫杨洛的人已经没有了。
无牵无挂是非常可怕的，他睁着眼睛在地板上躺到凌晨，决定去整个孩子。
自私就自私吧，得把自己跟另一个生命捆绑在一起才行，不然真是没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样危险的生活，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挺讽刺的。
所以他决定直接去隼楼偷一个，但大概是身体确实不行了，刚溜进去还没来得及挑一挑孩子，就听见外面传来快速飞行的破空声。
他赶紧往外冲，给自己留的出口那儿居然站了个七八岁的男孩，这不正好撞上了么？他一把搂起来就走，心想，就你了。
到了临时居住地，杨洛已经咳得不行，一头栽倒在软塌上。
男孩盯住他：“你是谁家的？我没有见过你。”
“啊？咳咳……什么、什么谁家的？”
男孩轻蔑地笑了：“想要我的人可真多啊。”
杨洛缓了过来：“哦，隼楼领养季到了是吧？也是，你长得蛮漂亮，但你才七八岁啊，隼楼现在不干人事了？”
“七八岁？看上去是吧，但我真实年龄是十二岁。”
“十二？十二……我操，给你吃药了？”
杨洛皱起眉头，“没事，没事，才十二，来得及，我包你长到两米二，好吧。”
男孩走过来，蹲在杨洛旁边，眼神暗了下来。
“你不是奔着我来的，对吧，而是随便谁都行。
为什么呢？”
杨洛刚要开口说话，男孩飞快地抽出一把刀插进他的心脏，然后向后退去。
杨洛又咳了起来，边咳边笑，他看向男孩说：“你也太急了，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杨洛，杨树的杨，洛河的洛。”
男孩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杨洛继续说道：“很高兴认识你啊，再见。”
说着，手滑了下去，笑容一点点消失，眼皮释然地合上，像睡着了那样。
死就死吧，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男孩颤抖着双手，骂了一句，扑回去给杨洛止血，然后翻箱倒柜地找能用的药。
“我叫元山，记住了吗？杨洛，你可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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