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航空警报。
哦,今天九一八。
明朝时期,日本倭寇横行,却被戚继光为代表的民族英雄打得落花流水。
清朝时,日本加入帝国主义行列,觊觎中国的财宝与土地,到了民国,得寸进尺,举兵侵略中国国土,妄图把浩大的中国并入它的版图。
1931年这一天的中国,暮色苍茫,无璀璨的星汉,无和暖的春风,只有漫天尘埃,寒风凛冽。
华夏的脸上满是沟壑,那是鬼子用皮鞭狠狠抽出来的伤痕,淌着浓稠的血,承载无数的魂魄与壮志。
有人站起来,跌倒,有人继续站起来……为的是什么?只是百姓安宁的日子,国家发展的机会。
“如今中国为何要大力发展军事实力?因为历史教训就是,只有一个国家具备了随时应战的底气,才能把狼子野心的敌人防御在边境线外。
不说别的,就说明朝,明初之时,军力强盛,所向睥睨,外敌不敢冒犯。
“后来呢,军力衰落,掺进了很多滥竽充数者,士兵没有作战的勇气,战马没有驰骋的耐力,军饷亏欠。
每每想到崇祯,我都替他可惜,生错了年代,纵有一颗复兴之心,却是一己之力难以挽回破败的局面——兵,形同虚设;官,官官相斗;民,民心已失。
他不是神,拯救不了满目疮痍的国家,绝望至极,选择了歪脖子树。”
周末,君怜回家,在家的生活很惬意,她每天都不需要为洗衣服而烦恼,不用惊醒过来着急忙慌地穿衣洗漱冲去单位,也不会哀叹水果太贵,月光还不知道钱去了哪里。
她喜欢坐在门口,作作画,晒晒八点前的朝阳。
“回来了?”
爸爸进屋。
她轻声:“嗯。”
和爸爸素来没有多少话说,在她成长记录里,爸爸从来不是个善于言辞的慈父,总是板着脸、沉默寡言,令人害怕。
爸爸问:“和小杨处得怎么样?”
君怜答:“还行吧。”
“哦。
又在画什么?”
爸爸凑过来看了看,皱眉道,“一回来就画,又不能当饭吃。”
她抬头,眼神直视那张满是皱纹而十分诚朴的脸颊,反驳:“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把它当饭吃?”
爸爸说:“我们一辈子当农民,每天累死累活,也只能混口饭吃。
没有别的指望,就指望你好好上班,也好让我们享福。”
爸爸的话,夹带千斤万担的期望。
他这辈子就指着她挣面子了。
穆老师那边依然没有回信,让她陷入一度自我怀疑,思忖是否该放弃绘画这条路。
她在日记里写道:“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大概有半年吧)我以为梦想不过是徒劳的旅程,本身不具有意义。
我怀疑曾经斗志满满的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做出理想的事情来。
太多的结论,矛头直指奋斗的十年。
十年啊!
十年没有成果。
我的意志崩溃了。
我走在街头,不再有灵感的火花,不再思考有价值的问题,只是双眼呆滞,不断追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我没有答案,不知道工作与生活是为了什么,以前很明确的东西,突然就模糊了。”
偶然间,看到ted里艾美·柯蒂关于自信的演讲,她问自己,我为什么放弃呢?为什么不能坚持十年,十年复十年?我的人生可以有许多个十年,为什么让一个十年打败自己?假装可以,假装我能行,直到我真的可以!
由自我欺骗的开端,迸发力量,创造不一样的结果,岂不是一场奇妙的旅行?
北岛写过:“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不行,她不能让梦想被舍弃在记忆的角落蒙尘染垢,岁月慢慢地掩盖它当初闪亮的身份。
懒散、矫情,丧失斗志,多么可怕的标签,绝不能贴在她的身上。
她站了起来,至少她这样认为,打开新买的画本,一切就这样重新开始,浑身充满了力量与好奇,时间再次幸运地成为稀缺品。
有人向往两极,以为它们的头顶上总有光明,正如《弗兰肯斯坦》里沃尔顿所言,那儿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可是,在光明未及之前,那儿是无垠的黑暗。
你若在彼处,只能感受到黑暗带来的恐惧,等待光明该是多么漫长而痛苦啊!
最终,光明还是会在时间维度上如约而至,等待的痛苦化为青烟,苦闷变成了欣慰的感慨。
她写道:“你不知道重拾梦想的感受,没有比它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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