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玉边择菜边道:“一个月住十来日吧,有时候在内城办事来不及回宫,或是阿渺也在宫外公务,便会住在这?边。”
沈漆问:“阿璧平日里辛苦吗?”
元玉说:“和您在的时候差不多,只前段时间因大济泽水患和边关之事忙了些。”
“我听闻你去大济泽待了半年?”
“也没有半年,四个多月吧,和几?个同僚沿着霁水和磬河走?了几?圈。”
“那边境况如何?”
“还好,比起贞纪年间的那几?次洪涝来说不算什?么,还是归功于陛下对四州百姓的仁心,每年春秋之际便让人加强河防,各堤各堰的岁修也是年年不断,很是严苛。”
听他提及李庭芜,沈漆沉默了半息,还是有些忍不住,问:“她……近日如何?”
元玉玲珑剔透,没有多言,只道:“陛下是勤政之人,虽已年近半百,但练功习武也不曾落下,身体无?虞,您无?需担忧。”
沈漆望着院角的红梅发?愣,又问:“徐阙之还未葬入皇陵吗?”
元玉道:“这?事我知晓不多,不过宣令帝君明面?上还未病逝,尸身想来也不会动。”
“……那她,身侧可?有旁人,可?还要再立新后?”
这?种事情他不好问李藏璧,但在元玉面?前说说,想来他也是能理解他的。
本以为?元玉会立时回答,却没想到?他听到?这?个问题一时间犹豫了,沈漆心中?一沉,盯着院角的视线挪过来,望着厨房内的身影,道:“有话?便说。”
元玉迟疑道:“……年前,徐氏确实有官员上疏,想让陛下广开后宫,陛下没有一口回绝,暂待留中?了。”
沈漆冷哼了一声,说:“徐氏是见?徐阙之快死了,放不下这?个帝君之位,想再给李庭芜塞新人吧。”
这?话?他敢说,元玉可?不敢附和,只道:“陛下不是任人拿捏之人,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沈漆没再说话?,握着书?卷的手收紧又松开,心中?久违地涌起一股逼仄的烦闷来。
……
除夕夜宴的时间不算太?久,主要就是各地的宗亲和臣子向?崇历帝献礼,然后聚在一处看看歌舞,最?后再给小辈分发?压岁盘,讨一个团圆吉利也就是了,和往年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能上殿的臣子也都是天子近臣,除了左相孟固源能有资格坐在李藏璧左手边外,其余臣子都只坐在后排。
今年礼部推陈出新,编出了新曲,称做“迟日催花”
,舞伎们身着素服广袖,手捧花瓶,随音起舞,在整个过程中?还会劝客饮酒,殿中?花瓶每被换一次,还会诵咏一首花诗,每首诗都以“愿花常在,愿人长寿”
作为?结尾,时不时地还会将瓶中?鲜花于舞动中?展现给宾客,整首歌舞灵动自然,和谐流畅,随着丝竹管乐之声渐停,舞伎又缓缓跪地,齐声唱道:“四海一家,九重万寿,五谷丰登,田庐永乐。”
歌声渐止,殿内的附掌欢笑之声也愈发?响亮,李藏璧端起玉杯抿了口酒,也和左右一同拍掌笑谈。
快到?亥初之时,礼官来提醒李庭芜该去往正仪门上放灯祈福了,殿中?的宗亲和臣子若是想去的可?以同去,若是醉酒无?力?的便可?以直接离席归家。
未免耽搁时间,李庭芜先坐轿到?了延喜门,再直接换行马车,只不过上马车的时候身后跟上了一个小尾巴,直接扶着车壁一同钻了进来,又干脆利落地吩咐侍从关门出发?,不要误了吉时。
李庭芜扶住差点没站稳的李藏璧,道:“喝醉了?”
“没,”
李藏璧摆手,靠着车窗坐下来,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道:“等会儿母亲和我一起出宫吧。”
李庭芜道:“出宫做什?么?”
李藏璧道:“自然是和父亲一起守岁啦,还有元玉,我们一起。”
李庭芜神色未变,道:“你父亲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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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藏璧说:“昨日刚回来的,现在在崇仁坊呢。”
见?李庭芜犹豫,李藏璧伸手抱住了她的胳膊,道:“走?罢母亲,今日除夕,本就是吃团圆饭的时候,我既不舍让你一人待在宫里,又不舍得父亲,可?父亲又不好进宫……你们如今就算不是帝后妻夫了,也总是阿璧的母亲父亲吧,”
她晃晃母亲的手臂,一个字拐了好几?个弯,道:“走?罢——”
李庭芜摸了摸她微红的脸,有些好笑道:“还说没喝醉,都开始撒娇了。”
李藏璧嘿嘿一笑,说:“今年的酒不错,我喜欢,就多喝了一点。”
李庭芜道:“这?是你哥哥当年和你一起酿的荔枝雪花酒,前段时间你哥哥生辰,我想到?这?个,便写了几?个酒方让酒司做,没想到?其中?有一坛的味道还真有些相似。”
“那都是……八九岁时候的事情了吧,”
李藏璧酒意上涌,声音也含糊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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