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一直觉得家里人的头皮屑很多,常常想着是不是该买广告里的洗发水洗洗,估计能洗掉满头白白的东西。
不过,有一次无意间的发现,却让我明白那层白色其实与头皮屑无关。
我不知道雨衣买了多久之后需要更换,反正在我的记忆里家里的雨衣只要不破个大洞是不会换的。
有一回下着大雨,妈来接我放学,当她等在教室门口,拉掉雨衣帽对我露出欢喜的表情时,我发现她的头发上全是白白的一层。
那天我特意观察了雨衣内里,发现内里就是白色,是用的时间太久导致里层老化脱落。
我是没有雨衣的,等雨稍下小些,妈便给我套了个白色塑料袋,那个袋子好大,足够把小小的我全包在里面。
然后我就钻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坐在妈的后座上,眼睛盯着地面,根据地面路的变化,猜测着我们现在已经到哪儿了。
我一直很钦佩妈的灵活多用,那个白色塑料袋子,是装秧苗田里的磷酸二铵(本地话俗称为“盐田粉”
)用的半透明塑料袋。
洗干净之后,拿来装我倒是绰绰有余。
提起那个磷酸二铵,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每年到要撒它的时候,先要与药粉混合后再施肥,那个呛人的味道,每次当我拿起铲子帮忙时都觉得有种人间炼狱的感觉。
妈趁机就会说觉得苦了吧,那就好好读书,否则一辈子就得搅合这药粉。
妈做的另一件让我佩服的事就是天越来越热起来,他们塑料厂里开始分发一些饮料,类似酸梅汤之类的,拿个瓶子去那个大桶里装即可。
妈用蜂花牌洗发水的空瓶灌了一瓶回家,兑了水给我喝,我不要太喜欢,都不肯分点给云弟。
现在想想那个恐怖啊,也不知道妈清洗过那洗发水空瓶几次,用那瓶能装喝的东西吗?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塑料瓶?不过仔细想想,那时候塑料瓶真的很少,不像现在随便买瓶矿泉水,喝完就有一个空瓶。
其实妈还做过许多这样旷世绝俗的事情,比如我小的时候牙齿蛀得很厉害,疼得直哼哼,妈就用小半颗樟脑丸塞在我蛀空的牙齿里帮我止疼。
若干年以后,当我在超市里读到樟脑丸的说明书,看到带个“毒”
字时,我真的惊呼自己命大,怎么就没给毒死,也没被毒傻呢!
我们村里与我经常玩在一起的那八个男孩,与我同届的只有三个,姜毅丰、阿兴还有顾晨。
姜毅丰和我一样是小月生的,不过他是老老实实按照年纪合格才读书的,而我则是走了后门早读了一年,所以才会与他同届。
妈说我小时候反应挺快的,再说女孩子读书晚等毕业就老了,早读一年就早一年工作,划算!
何况,利水哥就是小月生的早读了一年,成绩还不是照样顶呱呱。
阿兴是八月生的,刚踩着读书年龄的合格线上的学。
顾晨,记不清他是几月份生的,总之他也比我大几个月。
从小学一年级到四年级,我和阿兴一直是同班,姜毅丰和顾晨则在另外的两个班。
每天上学时,阿兴总会来我家等我,然后我们一起结伴走去上学。
那是六月梅雨季的时候,天下着细雨,阿兴和往常一样来我家等我。
“文,你猜我今天带了什么菜?”
一进门,阿兴就高兴地说开了,“龙虾和蟾蜍。”
“啊,这么丰盛啊!”
我咽下最后一口粥放下饭碗,就来查看他的书包。
“呦,你妈还敢弄蟾蜍的?”
妈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是!
建花婶什么黄鳝、泥鳅都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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