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
陆早早把手从林昭手心中抽出来，冷静地进行判断。
林昭冷哼一声，眸光幽深几分，“那么点酒又能有多醉人，我之前的那个爸一喝多就让我陪他喝酒，我不答应他就强硬地死灌，反抗的话就打我，我那个可怜又懦弱的妈妈就站出来保护我，苦苦哀求他，那个贱男人就连我们一起打。”
“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要在他的酒杯里下毒毒死他，考虑过好几次还是放弃了。”
“不是我舍不得，也不是我害怕，只是我觉得为这么个烂人搭上我的后半生一点也不划算，再说了我要是真去坐牢或者找个地方一死了之了，我那个总是心软又可怜的妈妈怎么办呢，她那么爱我，我活着她才愿意活。”
林昭闭上眼睛有些可悲地笑了笑。
“不过也不一定，搞不好在我把那个贱男人毒死之后，她就会立马跟随他一起去了，她大概率做不到怨恨我仇视我，但我也并非她的第一选择。”
这些话都是林昭凑近了，压低声线说的，音量不大，因此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可以听见。
说着说着林昭把头倒在陆早早肩头，陆早早闻见她身上那股非常浓烈刺激的酒味还有浅淡的柠檬草香味。
是酸涩发苦的，就跟林昭这个人一样。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林昭的脸颊和眼角，是干涩的，还好，并没有哭。
“你真的喝醉了。”
不然不会跟她说这些，要说的话也不是在这种场景下。
林昭没有理会陆早早说她喝醉了的话，只是很执着地重复，“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那种非常执着，一定要得到正确回答的人，陆早早叹了一口长气，把刚刚拿出来的纸巾温柔地给她擦了擦脸，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题。
“你就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不要一直想着那些令你感到痛苦的事情，不要因为总是得不到的东西感到嫉妒，不要不择手段，不要让怨恨和嫉妒把你变成魔鬼，做那些坏事情之前一定要记得考虑后果，否则你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有多万劫不复？”
“彻底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本来也就没有拥有太多，还怕彻底失去么。”
林昭嘴角缓慢地勾起一个颇为嘲弄的笑，“还能比之前的处境更糟糕吗？”
“会。”
陆早早毫不迟疑地说。
恶毒女配的下场就是这样凄惨，众叛亲离、万人厌恶、牢狱之灾，一切辉煌明朗的背景和过往都将不复存在，通通变成锋利的刀子铺向未来所要走的每一步路。
林昭瞳孔漆黑，又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容阴郁森然。
“如果命运真的要把你推向那一步，记得跟我说，我拉你一把。”
陆早早的手轻轻抚摸林昭漆黑柔亮的头发，像是一种无声地安抚，“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林昭眼睛一直是闭起来的，就这么安静无声地靠在陆早早肩头。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车子行驶过一段又一段路程，终于到达目的地。
李简安先下车，走到后面的位置上，准备林昭一下车就扶住她防止她摔倒。
陆早早拍了拍林昭的胳膊，并没有拆穿她，只是语调很温柔地说；“林昭，醒一醒，到达目的地，等回到酒店房间洗完澡再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又是崭新且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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